临江城内水道四通八达,一般外人初来乍到下十之七八都得绕晕,需是常住此处才可熟悉,
秦西涯虽是刚来,但其嗅觉已经牢牢记住了杨云龙身上的那股水腥味,
融入四门内气功法的八段锦内气此刻着重凸出了《阴罗蛇形》和《石龙游墙》的特质,内气本能在脚下以水火仙衣的形式增加于水面接触的表面积,继而增加张力,
故而瞎子能够踏水而行,
疾奔间,一路躲闪船舫,却是将要出城直奔城外大江,
杨云龙所化龙首人身之妖猛地潜入水道之底,大口一张如长鲸吸水,更是摆尾联动卷起阵阵激浪,
水面波动不休,连带着瞎子身形也不稳了起来,
骤然间一道水柱自脚下凸起,
不过瞎子早就依靠听风将这水下涡流的变动听的一清二楚,自是知道这突袭何在,
于是在水柱刚凸起时他便及时抽身,
道道搅动的涡流在水下汇聚化作漩涡,想要将瞎子卷入其间,
瞎子连提一口内气,足底生风跃至桥上,
遽尔一只三趾笼罩自下而上,击碎桥底,击开桥面,随后腕转,猛然向前,直奔方才落脚的瞎子,
秦西涯不躲不避,舍身势再显,
一刀斩出破风之声,
听风一刀,仿佛“斩开”了风。
铃铛手中的练习用刀也崩裂,换来的则是那三趾龙爪被削断二趾,
红的是血肉,白的则是两根并联的奇形趾骨,甚至还能够仔细看到骨骼中空当中蠕动的骨髓。
瞎子握持断刀,断裂的那一节也迸飞插在了桥上石隙之间,
随后一阵猛力自桥下再度传出,
同刀一般,桥面亦塌陷断开,那断刀也掉入水中,逐渐沉底,
杨云龙顶着一身碎石从跃出,猛地甩尾直追瞎子侧腰,
瞎子一刀直插龙尾,两相发力,刺破鳞片,将断刀送到了龙尾血肉当中,
其后游刀势再现,听风从旁为辅,牵引杨云龙尾部发力,
杨云龙发觉不妙,忙跳下了河道,可瞎子却死死抓住刀柄,被其带动,
纵然其尾好似上了岸的鱼那般活蹦乱跳,想要甩掉瞎子,
但瞎子仍旧紧抓不放,
完好的龙爪在水中虚握随后拉扯,一如龙吸水般制造水中暗流,
甩手后道道能够击碎骨骼的猛烈暗流直奔瞎子面门而去,可却被瞎子躲在尾下闪过,
杨云龙终于不耐,猛地跃出水面,于半空之中拧身甩腰,脊椎连同尾椎发力,以尾做鞭似乎甩抖,想要将瞎子甩出,
骨节之间劲力层层递进,却又被瞎子以游刀势生生止在刀柄之前,
但那甩抖之劲力无法消弭,在刀柄前的骨节处停滞后便脱了臼,
杨云龙忍痛,眼角余光却瞧见瞎子仅以单手握柄,另一手则也在虚握,
他在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
当然是——以气御刀。
身后断桥已然愈发渺小,
水底,一截断刀正不断抖动,渐渐浮起,而后却停滞水中不动,
旋即,
断刀被气机裹挟着划破水面,水面激起千层浪花,以分江开海之势疾掠前来,
被气所裹挟,不顾断刀的质量,强硬的御使着刀归位,归位到那断面之上,
划破鳞片,切开皮肉,展开骨节,那截断刀身上裂缝逐步扩散,却又在气机的暴力撮合之下保持完整,
又在龙尾血肉间转圜,以气御刀,断刀重合,
游刀势卡住骨节,又再展舍身势,居然是以刀做棍,以自身为支点,将杨云龙挑到了岸上,
此处邻近城外,估计是杨云龙慌不择路逃到此处,因此两岸无人,也无房屋,只有滩涂,
庞然的妖身砸入滩涂之中,正面砸入后碾死无辜虾蟹,
瞎子也踏水而来,举刀再斩两刀,而后变招转为逆手刀,
逆手竖斩,踏前疾奔,在气机的“黏合”之下,手中之刀,无物不斩,
直将杨云龙的后背连同愈合的长尾在内都全数切开,
若非杨云龙及时低头,将滩涂再度压陷,这一刀将会连它的后脑都一并斩开,
伤口凄厉,从背后都能瞧见胃囊,
瞎子的脑内成像,也在杨云龙的腹中发现了些许长发,以及未消化完的两张面孔,
只是已经被腐蚀的千疮百孔,仅只能依稀辨认出两张面容之间的相似性,
是一对母女。
“我要你的命!”瞎子怒从中来,咬牙怒喝,提气再斩。
那一刀直插杨云龙后脑,从山根处凸出,随后提刀将杨云龙后脑切开,
若是人的话,瞎子这一刀就足以将其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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