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芦哦,新鲜的糖葫芦哦。”“磨剪子嘞,戗菜刀~”“我们兄弟两个走南闯北,今儿个到了建业卖艺,还请各位父老乡亲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小亮!给各位翻几个跟斗。”···
秦西涯被铃铛牵着,隐没在这声音的洪流之中。
从前在盲人学校上学的时候,老师曾教过一句佛经中的典故,名为“三千弱水只取一瓢”。
声音便是这三千弱水,而被掩盖住的那一瓢,被他用心牢牢的抓住。
“叮铃铃。”
对于瞎子来说,尽管看不见,可是却能够从每个人的语气当中听出心情的变化,
铃铛的“语气”便是这一声声铃音了。
她又在掌心写字了:“好多人啊。”
瞎子问道:“会不习惯么?”
“不会,会感觉很热闹。”她写着,后又问起,“买两根糖葫芦么?”
瞎子掂了掂钱袋,表情不变,心中盘算着这几日的开销。
【不妙啊,没多少钱了。】
但···
“店家,两根糖葫芦多少钱啊?”他这般开口了。
付了钱后,铃音更加轻快了。
秦西涯也吃了一颗,糖衣的甜与山楂的酸混在口中,倒是有稍许开胃。
两人继续在建业城当中体会着风土人情,尽管看不见,可是光是听着也好,
起码···不用听刀出鞘的声音。
他正想着,铃铛却驻足不前了起来。
“怎么了?铃铛。”瞎子问着。
【看到了一个好看的簪子。】她写字答着。
“这样啊,那你指着那簪子。”
铃铛照做,
瞎子客气问道:“店家,请问这簪子多少钱啊?”
“不贵不贵,虽说我这簪子是沉香木嵌了金银蚌珠,但也就只卖五两银子,客官您想买?”那店家语气不咸不淡。
秦西涯摸着钱袋这么一数,碎银磕磕碰碰,又被点清,五两差三两,也就二两。
瞎子面露难色和铃铛商量:“要不咱换个簪子?”
铃铛也没闹,只是在掌心写起:“太贵了,不合算,咱们走吧。”
“好。”瞎子收好钱袋,便打算和铃铛离开。
但那店家的声音却变得阴阳怪气了起来。
“嘿,真新奇,一个瞎子带个哑巴,还想买簪子,买来作甚?哑巴又不能说这簪子多好看,瞎子又不能看,咋地?用簪子防身啊?不过你这小哑巴也挺有几番姿色,防身也是对的,省的被哪家阔少老爷见到抢去,失了清白呢,买不起就赶快滚,别在这耽误我做生意,快滚快滚。”
铃铛的手猛地揪住了秦西涯,她想到了那天,不住颤抖着,贴近了瞎子,几滴温热滴落在了指尖。
秦西涯握住了铃铛的手,安抚了起来:“我在,别怕了。”
他将盲杖杖尖抵进了砖缝,拇指贴在了杖柄,正待出鞘后将这摊位给斩开,却冷不丁听见一声爆喝。
“你他妈再说一句我就把你嘴撕了!当街欺负人家苦命人你他妈有良心没?”打抱不平的是个中年男人,中气十足,而后又骂了句,“草你妈的。”
那店家却一反常态,谄媚的恶心。
“哎呀,这不是杨大人嘛?唉是小的说错了话,该打该打。”他说着,传出了结结实实的啪啪几声。
“滚你妈的赶快收摊滚蛋。”那中年男人不忿,“给两个孩子道歉,麻溜的。”
“哎哎,您教训的是,对不住了二位爷,杨大人,小的这就滚蛋。”那摊主也不再言语,低着头嘀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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