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东宫。
太子李承乾、魏王李泰商议了许久。
而后李泰思索了一阵,对李承乾问道:“你说昨日天色渐暗时,江夏郡王进宫了?”
李承乾确定的点了点头。
“然后父皇今日一早就去了醴泉。”
李泰不太相信的摇着头:“这种巧合也未免太巧合了吧?”
“是不是巧合不清楚,但今日一早父皇确实是去了醴泉。”李承乾道。
而李承乾之所以如此笃定,是因为老李每次离开长安时,朝堂政务都会交由他这个太子来处理。
“可江夏郡王就是工部尚书。若是他昨夜进了宫,今日父皇就去了醴泉。那昭陵坍塌一事儿,若说跟他一点儿关系没有,我可是不太相信的。”
李泰继续摇头道。
李承乾叹了口气:“所以这件事情才让我为难啊。若是旁人,今夜我就可以命人直接去他们的府邸去搜查。可江夏郡王毕竟不是其他臣子官员,跟随父皇多年,大大小小的战场不知道上过多少,战功更是彪炳。也是父皇所倚重的宗室。而且……过了元日,父皇还有意让江夏郡王迁礼部任尚书。”
江夏郡王李道宗,不管是在朝堂上的份量,还是在李世民心中的地位……整个大唐能够比肩的可谓是凤毛麟角。
这件事情若是真牵扯到了江夏郡王李道宗,那么这确实是一件棘手的事情了。
甚至是让李泰跟李承乾都开始有些犯难跟纠结了。
“那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李泰啼笑皆非,不甘道:“若是其他事情,我青雀也就忍了。但这件事情关乎母后……你让我怎么忍?就算是我忍了,雉奴忍得了了吗?你知道吗?今日唐善识来我府里,我还问起雉奴在醴泉还好吗……。”
“雉奴怎么了?”李承乾挑眉关心道。
“没什么大事儿。但为了母后能够不被人打扰,召集了许多工匠在烟霞镇烧制水泥,成功了。但雉奴的双手双脚也都冻的满是冻疮。”
李泰顿了下,叹了口气后接着道:“听唐善识说,最严重的时候那手脚上的冻疮都往外流脓。多亏了何太医给调制了药膏,可即便是如此,那双脚双手也肿的跟馒头似的,大哥……你忍心吗?”
“是啊,怎么能忍心呢?雉奴不过才九岁,这份孝心……。”
李承乾动容道:“便是你我跟长乐她们任何人都比不了的。所以这件事情要是没有个结果……枉为人子啊。”
李承乾心头纠结、犯难,可谓是矛盾至极。
“大哥,这件事情上我们不能退让的,否则……往后会吃大亏的。”
李泰神情显得很凝重,言外之意让李承乾再次皱眉。
不过心里也渐渐泛起狠来。
若是一个宗室都能够让他束手无策。
那么往后自己继位后,岂不是真要让人家骑在自己头上拉屎尿尿了、作威作福了?
“江夏郡王我们暂时不好动。但一个小小的工部侍郎、工部郎中还有那光禄寺丞难道我们还动不了了?”李承乾冷笑道。
“要不这样?”李泰说道。
“你说。”
“父皇如今远在醴泉,如此一来,我们也就还有时间,不妨再观察两天。看看那侯于锦以及江夏郡王会不会有进一步的动作,若是他们一直按兵不动,那我们就找机会动手。若是他们动了,岂不也省了我们的事儿了?”
李泰继续分析道:“而且若是父皇去了醴泉,雉奴也已经把他能派的人都派到了长安,这也就说明,雉奴已经做好准备了。所以我相信,一旦雉奴在醴泉见到父皇,必然会拖着父皇不会让父皇尽早回长安的,不是吗?”
“此言有理。”
李承乾沉思着:“对,不错,我们还有时间。继续紧盯他们,只要有风吹草动,时机一到我们就动手。若是他们真是按兵不动,那就用雉奴的办法,一把火把他们烧出来!”
“好,就这么办了!”
李泰振奋道。
随后与李承乾坚定的互望着彼此。
而此时唐善识的府邸,陈不胜等十三人,也只有几人住进了他们家,至于其他人,则是需要在侯于锦等人的府邸周围继续监视。
只有到了明日一早坊门重开后,这几个不良人才能去替换其他守夜的不良人。
陈不胜今夜带着不良人亲自盯着,唐善识安顿好了牛铁生等不良人后,正打算回后院。
门房却是来禀报:“长乐公主过来了。”
随即不等唐善识走到门口,就听到了豫章跟长乐的声音,正在往庭院里而来。
“善识见过长乐公主。”温润尔雅的唐善识对长乐行礼道。
随即三人来到了后院厅堂内,长乐抖落掉皮裘上的雪花。
豫章一边使唤着宫女奉茶待客,一边笑问道:“大姐有什么事儿差个人过来说一声不就是了,还非要亲自过来一趟。”
“哪有那么多的事情,不过是刚刚路过里坊,看坊门还未关闭,便想着过来看看你。”长乐笑着道。
两女坐在一起,不自觉的就彼此牵着手,满面微笑的望着对方。
“你从醴泉回来了,雉奴可有说他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一番简单的寒暄后,长乐终于是说出了她此行的目的。
“还需一些时日,可能也不会太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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