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姩不知说些什么。
说自己心里一直偷偷记着宋煜么。
嫁都嫁了再说这话倒显得虚伪也不合适了。
有对宋煜阿谀奉承之嫌。
毕竟京城名媛记着他的可太多了,自己是哪根葱。
于是,沈江姩小声说,“不是身子。是眼泪。”
门外,谢锦看看夜色,挺晚了,低声叩门提醒道:“爷,快亥时了。该回东宫了。”
宋煜看看天色,眉心微微一蹙,倒未料想时间过得这般快,与这女人在一处,总忽略了时间。
沈江姩理解他如今有家室,晚归总是不好,“回去晚了,她会生气吧。今日回去会麻烦么,吵架什么的。”
“生气她倒不会。怕她风口里等,风寒加重。”宋煜嗓子淡淡的,抬眼睇了眼沈江姩,“孤干什么和她吵架?她又没改嫁。”
沈江姩心里莫名被刺了一下,低头看看自己另外一只还未包扎,满是水泡的手,她试着把手缩回来,颤声道:“我手没事,不必管我手了,我只说二句话,你...你就快回吧。”
宋煜正拿小镊子帮她处理水泡,感受到她往后挣,他把她手腕子握了握,“别动,老实点。”
他嗓音霸道且不容违抗。
沈江姩或许也贪恋这被他关心着的她的错觉,便没有挣扎,口中又说,“她风寒加重怎么办...”
宋煜说,“孤王抱着她给她暖。”
沈江姩便没有再问了,因为貌似越问越难过了呢。
时间仿佛静止了。
宋煜将她另一只手的水泡也撕了,但是沈江姩心里的刺痛盖过了手上的,是以这次不觉得疼了,疼痛是个比较级。假装是个自私自利忘恩负义的女人会不那么痛,是她抛弃他的,她不在乎他。
小时候她娇气又无理取闹想尽办法让宋煜关心她,有次无病呻吟假装手心疼,吵着让煜郎吹吹,他则耐心地放下手中厚厚的功课说,好好好,孤给你吹吹,吹得他嘴发麻,她反倒不依不饶。被他关心着的小时候真好。
或许她太安静了,宋煜抬手把她头按在他肩头,让她:“咬住。”
沈江姩照做了,在他肩膀咬出深深的牙印,谁知他绷着身子又说,“孤让你咬衣服…”
沈江姩默默松开一口小牙,不去看他表情,想来他是挺无语。
宋煜为她包扎好手指,将十根手指包扎成十根小粽子,又拿些冻疮药涂在她的手背,以及脚底脚面的患处,处理好,卷起她裤管往淤青的膝盖也涂了消肿药。
他对她这在周家落的满身伤做了挺多。但他却没有帮她吹吹伤口了。
“如我方才这般,一日涂三四次就可以了。”他说。
“好。”
宋煜坐在椅上,轻轻拂了下衣摆,“你要说什么,二句话。”
沈江姩意识到他要离开了,便没有再犹豫,径直道:“媛媛发高烧,烧三四天了,我需要给她送些退烧药。我小婶子怀孕三四个月,动胎气了,我也得送些保胎药进监牢去。我明儿可以去探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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