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观韵满面温柔地笑着,柔声劝道:
“陛下何必同他置气。
他也是对您心存敬畏。既是这样对您说,想来也是见到了您治理之后的民间盛景。这是在夸您呢,您怎么还自己生起气了?”
萧齐傲娇地瞟一眼跪在地上的萧百川,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你先起来。你说说,你都去了哪些地方?”
“儿臣最先去的是青州,青州乃是礼仪之乡,又因是孔孟二圣的诞生之地,故而人人习文,垂髫小儿亦可出口成章。
后来便又往南到了永州之地。说起来,永州虽然是不毛之地,人烟稀少,可民风淳朴,多善良之辈。”
萧齐微微点头,抚须道:“看来你离宫数载,见识不少。可有所悟?”
萧百川神色肃然,有些愤懑道:“永州买卖奴隶成风,儿臣见识过因一个孩子丢失,而导致家破人亡的例子,如今回想更觉感伤愤怒。
除此,京中乃是天子脚下,可底下臣子却买卖官职,不仅私相授受勾连,更肆意提拔子侄亲眷,这样欺主徇私的行径,实该严查。
否则,百姓日益心寒,将覆舟矣。”
萧齐冷哼一声,脸色微微有些难看。
王观韵忙笑道:“你们父子俩怎么说着说着,就扯到政事上去了。
若要议事尽可去你父皇的御书房,可不要拉着本宫。叫御史瞧见了,保不准又要参本宫一本后宫干政了。”
萧齐微微抬眸,对门口喊道:“李德全!”
李德全立刻进门来,俯身道:“陛下吩咐。”
“传旨给御史台,叫张正来御书房见朕!”萧齐顿了顿又道:“让瑱王一起过来。”
李德全应一声,躬身退出去了。
萧齐又打量一眼萧百川,眼眸中看不出情绪,语气平静似水道:
“你从外回来,自然舟车劳顿。且在你母后这里小坐,同你母亲说说话。
东宫那边早已着人打扫干净,想住在宫里还是宫外,你自己拿主意。只是你身子要紧,多注意休息,莫劳累。”
萧百川颔了颔首,目送萧齐离开。
王观韵示意婢子上了茶点,又让贴身的侍婢去取了自己亲自做的桃花饼,道:
“这些都是你爱吃的,本宫今日刚做下的,生怕做得早了,你若赶不及不回来,冷掉了就不好吃了。”
萧百川拱拱手,道了声谢,脱下大氅入了坐。
王观韵见此,忙叫宫女给你送上个手炉,道:“你这病奇怪,总是怕冷,也受不得风。如今天气渐凉,还是回宫住着吧。”
萧百川拿起桌上的桃花饼,端详半晌,又放了回去。
“谢母后挂念,儿臣在外头住惯了,过些时日还要去永州,便不在宫中了。”
王观韵望着他放下的桃花饼,面上略有落寞。
“怎么不吃?”
萧百川抿了抿唇,当年便是他吃了宫里的桃花饼后才发了病,如今再见这饼子,却不敢再吃了。
“儿臣不饿。儿臣与宫外的一位远近有名的郎中约了时间,便先走了。改日儿臣再来探望母后。”
说着,他放下手炉,起身披了大氅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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