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遗憾,你并不能孕育出蚁使对吗?”
舒烬轻声开口。
“我能!我可以!我现在已经可以产卵了,再过不久我一定可以孕育出蚁使!”
繁衍是她的命脉,蚁使一族只有天生的蚁后才可以繁衍后代,她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蚁使。
她生不了。
“你是唯一幸存的蚁使,你应该做的是好好活下去。”舒烬无奈地看着她,眼底淡漠又悲悯。
江原渐渐醒了过来,从棺材里坐起来。
“把卵取出来,饶你不死。”
这是舒烬对她最后的善意。
“他们已经被我做成了蚁使傀儡,没用了,已经死了。”莫曌一脸的生无可恋,转头看向舒烬又看了看黎琮和江原笑出了声。
“你和他的还能取。”
莫曌指着舒烬和江原。
那些蚂蚁身上带卵从舒烬的伤口处爬了进去,江原则是昏迷后喂了卵。
“向慈安不在这。”
“那她在哪?”
“那我怎么知道。”莫曌暗了暗眸子,像是下定了什么屈辱的决心,“别杀我,我想活下去。”
说完话,她低着头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
当蚁使只剩下自己一人,那些曾经遭受的屈辱更是让尊严成了自己的执念。
这一刻就好像又回到了跪地乞食的那天。
从地下巢穴离开后,舒烬破了酒店的符印结界。
“为什么不杀了她?”黎琮搀扶着虚弱的江原问道。
“那些死去的人无辜吗?”舒烬不答反问。
“曾经族群如此庞大的蚁使,他们无辜吗?”
“因果轮回,恶因食恶果,天道自有轮回。”
是非对错,真的有人可以说清楚吗?
况且她的孕囊已经被舒烬亲手割下拿走了,她没法再种卵。
江原听见这话似有所触动。
“你信天命?”黎琮神色微微惊讶。
“我是道士,如何不信天命?”
黎琮嘴巴微张,想要说些什么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你们出来了!真是奇了怪了,我怎么都推不开门。”
在保安亭坐着的向慈安注意到酒店大门打开了,忙不迭地跑过去。
“安安?!”舒烬又惊又喜,“你怎么在这?”
向慈安指了指自己放在酒店门口的两大袋子饭菜零食,“我爸出差到附近就来给我送点吃的,我就翘班去拿了一下。”
自己不过是溜出去一会儿结果回不来了,一个人都没人,门也打不开只能坐在保安亭里面。
“里面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向慈安探着身子往酒店里面看,空荡荡的。
正不知道怎么解释的时候,打扫卫生的阿姨笑眯眯地走过来“刚刚开会小向你怎么没来啊。”
开会?啊?什么时候的事情。
向慈安尴尬地吐了吐舌头,笑着打马虎眼。
随着阿姨走出来,那些酒店员工也陆陆续续的走了出来。
这些人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活了?
不对,是傀儡。
他们的一言一行就像还活着一样,每个人都有说有笑,只是眼睛骗不了人,每个人的眼睛都是一片死寂。
入夜,他们各自回到家中。
身体里的蚂蚁疯狂地在皮下蠕动,从七窍中争先恐后的爬出。
站在床边的人迅速瘪了下去,一张皮似地瘫软在床上。
当晨光的金色光辉洒在身上的时候,那些蚂蚁又会钻回身体。
迎着朝阳,他们又活一天。
莫曌有些颓丧落寞地独坐在黑暗中,一双布满皱纹的和男人身型不搭的手搭在她肩上。
她回头看见男人,眼睛瞬间就红了起来,里面泪光闪烁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送去了吗?”
男人的脸挡在阴影中,嗓音低沉富有磁性。
莫曌点点头,“都送去了。”
“做得好。”
听见男人的夸奖,莫曌的心情也像得到安慰勾唇一笑。
可下一秒,搭在莫曌双肩的手果断地拧断了她纤细的脖子,
甚至来不及问一句为什么,那抹笑还挂在嘴角,身体却已经瘫软了下去,头颅以诡异的角度挂在肩膀上。
“可惜你已经没用了。”
男人用手帕将自己的手指一根根擦拭干净,最后把手帕丢在莫曌脸上后离开。
莫曌的嘴角缓缓流出鲜血,一朵朵血花晕染绽放在手帕上。
蚁使非阴非阳,没有灵魂也没有转世,肉身腐烂的那一刻就是生命的终结。
宿舍的地毯上摆放着各种吃食,蒜香小龙虾、烤全兔、两盘烧烤还有零零碎碎的小吃饮料。
四个人围坐地毯上,气氛轻松融洽。
“很高兴认识你们,那么我们就是朋友啦!以后有我向慈安一口好吃就一定有你们的份!”
向慈安喝了些酒,小圆脸红扑扑的很兴奋,“吃!都给我放开了吃!”
舒烬三个人虽说也喝了些酒,但是都在可控范围,向慈安却是已经上了头。
一圈人看着向慈安都笑的慈爱,跟慈父慈母看自家小女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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