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贵女像是受到极大的打击一般,忍不住惊呼:“侯夫人,就这样投降了?!”
老妇人亦是连连摇头哀叹:“她还能如何?在颜面和儿子中,她选择了儿子。”
年轻贵女气得直抹眼泪:“这么大的事,竟退让给未过门的商女。侯夫人受委屈了!”
老夫人拿出手帕帮贵女擦眼泪:“日后,你要好生教导亮儿。咱家要是出个苏大郎,我宁可一出生,就把他溺死!”
两人的对话,悉数落入苏玄明耳中。
苏玄明这才隐隐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或许,真的伤了母亲的心。
“苏郎,我是第一次操办这样大的事,没有经验,你能否帮帮我?”静娘察觉到苏玄明脸上一闪而过的愧疚,立马打断他的沉思。
苏玄明连连点头:“那是自然。”
静娘冲他甜甜一笑:“我爹爹说了,侯夫人如此看重我们,我们也不能给夫人丢份。因此,彩棚,一应执事陈设的花费,都由我家出了。”
苏玄明摆手拒绝:“这如何能行?”
静娘牵着他的手,目光里满是感激和爱慕:“我对苏郎的心,一如苏郎对我的心。只是区区一些银钱罢了,只要我们能在一起,便是散尽家财又何妨?”
苏玄明感动不已,只觉得自己三生有幸,既有疼爱自己的母亲,又有痴心一片的静娘。
这场送葬,规格上等,就是准备得有些匆忙。
宾客们一个个赌气的赌气,笑开花的笑开花,就是没人愿意留下,同主事人多交流。
待到太阳偏西,顾南夕命人把餐食移到院子中,准备来一场烧烤,拖着沉重疲惫步伐的苏家人,这才迟迟归来。
“阿娘,听说你病了,你身体可好些了?”
自从得知自己亲娘才是深藏不露的宅斗高手,苏云烟就恨不得黏在顾南夕身边,好学个一招半式。
顾南夕躺在躺椅上,远处夕阳红似血,院中炊烟袅袅,鼻间是烤串的香气,好一副岁月静好。
可惜,这份静好,被莽进来的苏家人破坏掉了。
见苏云烟冲过来,顾南夕猛地抽回臂膀。
苏云烟瘪瘪嘴,只能扶住躺椅的把手。
顾南夕隐约能听见把手发出的嘎吱声,心中暗暗庆幸,自己的胳膊保住了!
“好多了,你们怎么来了?”
侯老夫人用拐杖重重跺地,怒斥道:“你身为永昌侯主母,竟然把老侯爷的丧事交给一个外人,这让永昌侯的脸面,往哪摆!”
顾南夕捂住胸口:“绿梅,绿梅,快去叫大夫!我头疼,胸口疼,哪哪都疼。唉,我这身子骨,真是不争气。要不,府中交给您管家?”
侯老夫人脸色一僵,转身就走:“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你还忍心叫我操劳?今日太过疲惫,我先回院中休息。”
顾南夕转向娇娇俏俏的段姨娘:“段姨娘,要不让你……”
段姨娘走路也不弱柳扶风了,她风风火火地追上侯老夫人:“夫人,我要去伺候老夫人了,老夫人,您慢点走!”
顾南夕望着两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彻底无语。
这永昌侯府怎么回事?
别人家为了管家权,婆媳之间,妯娌之间,妻妾之间几乎要打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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