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雪后,天气开始转暖。
军中队头以上军官都被控制起来,软禁在节度使牙府中。
陈玄烈还弄出了一个三班倒,由自己、叔父陈奉礼、周庠三班倒,日夜不停,严密控制,就连还在养病的陈奉先也被拉了起来,监督神策军俘虏。
可以说,整座新平城都在陈玄烈控制之下。
当然,陈玄烈也没亏待这些军头,每天好酒好肉伺候着,还弄了樗蒲、双陆、叶子戏让他们玩耍,还从城内勾栏中“请”了些倡家来陪他们……
日子过得无比舒坦。
陈玄烈不但要盯着上面,还要时刻提防下面的牙兵。
神策军俘虏也不安分,动辄就有人逃出城外。
“田叔今日可曾好些?”陈玄烈每日都会探望田克荣。
这时代的武夫整日杀来杀去,身体素质过硬,在郎中日夜照料下,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老了,如你这般大时,随王相公浙东平乱,我身披十余创兀自血战!”田克荣声音洪亮,脸色也不错,只是起不了床。
“田叔身体康健,异于常人,岂可言老?”
见他生龙活虎,陈玄烈放下心来。
由他和父亲陈奉先在,就能稳住军心。
“连你也拿这些鬼话诳我?”
“侄儿岂敢?”
“哦,还有你陈五郎不敢做之事?”田克荣一脸笑意,眼神中流露着欣慰之色。
陈、田两家本就亲近,陈家起来了,田家也能跟着沾光。
而且田克荣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但颇有将才。
“田叔取笑小侄了,朝廷诏令至今未下,该当如何?”陈玄烈正色道。
薛弘宗的奏表上去如石沉大海,都过去了半个月了,仍旧没有任何消息传回,难免让人心中忐忑。
“不可掉以轻心,莫要忘了罗元杲手上还有五千神策军,若非冰雪阻挡,早就攻过来了。”
“城中新招募一千八百余土团,此外还有一千三百余神策俘虏,城中还有一万男女青壮,守城不在话下。”陈玄烈倒是将此事忘了。
罗元杲是田令孜的人,邠宁的治所都被人夺了,他在田令孜面前颜面扫地。
“五郎啊,若朝廷……不赦免我等,你……有何打算?”田克荣神色惆怅起来。
“田叔无须多虑,如今大唐风雨飘摇,关中经不起一场大乱,若朝廷执意赶尽杀绝,侄儿绝不会坐以待毙。”
陈玄烈无比平静。
经历的生死多了,已经无所谓了,感觉就像心中藏着一头张牙舞爪的野兽,大不了提刀向长安,轰轰烈烈做一场更大的。
大丈夫不能流芳百世,亦当遗臭万年。
田克荣道:“那么……练兵之事,你多多上心,以恩义结之,不缺卖命之人。”
裘甫、庞勋、王仙芝、黄巢,这么多人追随他们,不都是被朝廷逼的无路可走或不去的人?
即便关中也是如此,一路行来,城外随处可见饿殍冻骨,城内随处可见衣衫褴褛骨瘦嶙峋的流民、乞丐……
如今的大唐,早就不是当初的那個煌煌盛唐。
“侄儿知晓。”见他神色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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