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迷梦纠缠,谢梦华在梦中辗转追寻,却仍是未寻到那想找到之人。
好不容易看到了一张相似的面容,她着急去追,却总也追不上,最后只堪堪捉住那妇人的袖口。可锦缎丝滑,就那样从她手中滑落,那妇人也飘然而去。
裴昭谦在外间听到里面的声音,夜半时分便披衣起身转去了屏风后。
轻纱帷幔掩着曼妙女郎的丰盈身子,她侧卧着,虽是睡着的模样,却仍是蹙着眉心,一脸的难过。
裴昭谦俯下身,伸出两指轻轻点在她眉心,看她蹙紧的眉渐渐松开,这才收回手缓缓起身,站在床榻前又瞧了她两息,他才缓缓行回外间的榻上。
夜里做了一晚的梦,是以谢梦华睡的并不算好,睁开眼天色已经大亮,她迷蒙了一阵便披衣下了床。
趿拉上绣鞋走出去,外间榻上已无人,只有裴昭谦昨夜穿过的外衫扔在榻上。
她行过去拿起那外衫,还是那股浅淡的檀香。想到昨夜半睡半醒间鼻息间的气息,还有眉心的一点温热,谢梦华便心口暖融融的。
她忽然明白,这世间万物自有它的规律,她自小虽无阿娘,却有疼爱自己的阿耶,家中亲眷也对自己多有照拂。长大后虽遇人不淑,未得良人,却又遇到了裴昭谦,而他又恰巧是自己年少倾慕之人。
她得到的已很多,若是再向老天多要一分,怕是哪里便会缺失一分。
她觉得这日子已足够好,不想再得到或者失去了。
所以对于柳月华,她忽然想通了,她二人定是没有那亲缘,所以才是如今的样子。
想通后看哪里都觉得好的恰到好处,连棋画给她梳的最平常的发髻她都觉得甚是好看,连连夸奖,
“琥珀若是有你这般手巧,我就不用日日还要自己绾发了!”
棋画笑道,
“娘子今日可是有何喜事?”
谢梦华笑笑,却并未答,只从妆匣中寻了一只簪子递到棋画手上,
“我瞧你平日里头发上恁的素净,这簪子给你戴吧!”
“就说娘子今日定是有喜事,不然怎地平白赏我东西!”棋画接过那簪子便顺手戴到了头上,笑着道,
“那我便先谢过娘子了!”
裴昭谦从沐室回来进了门便见主仆两人一站一坐,皆是眉眼含笑。
“何事这般高兴?”
棋画抿着嘴乐,
“娘子刚赏了我一根簪子戴,如何不能不高兴?!”
裴昭谦瞧了一眼正擦面脂的谢梦华,“怎地,今日好些了?”
谢梦华从铜镜中看向裴昭谦,嗔怪的朝他道,
“怎地又提那叫人心烦的事,就不能多说些叫人高兴的事?”
“好!好!”裴昭谦将革带束到腰间,“明日我便将那叫你高兴的事办了可好?”
“那敢情是好!”谢梦华放下面脂的盒子,站起身行到他跟前,替他将革带束好,又帮他理了理衣襟的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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