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薇从刑部出来,原本朦胧的泪眼微微有了些光彩。
“今天夜哥哥好奇怪……”
沈月薇揪着衣角抿着唇角,看上去娇弱的如同开在冷风中的花。
她倾心于萧夜没错,但其实心里明白萧夜并不喜欢她,以往时间总是冷眼相待不说,甚至因为自己身份的关系,李夜总是躲着她,生怕有什么牵连。
她也没想到经逢这件事后李夜的态度会转变这么多。
“变温柔了呢……”
“所以夜哥哥,你一定不能有事!”
沈月薇纤细的手掌因为太用力有些发白,她最后看了眼刑部大门,转身上了马车。
“小姐,咱们回府?”
“不,去皇城。”
……
胤帝很火大,火大得连早朝都没去。
昨夜的闹剧就像是一个巴掌,狠狠的抡在了自己脸上,丑闻啊,皇家丑闻啊,就算是贩夫走卒之中出了这种事,也足以成为百姓茶前饭后消遣的谈资,更遑论是天家的事。
那个孽障,怎会作出这等有丧国法人伦的混账事的。
一晚上,御书房里的茶具桌椅不知道摔坏了多少,旁候的内监一个个噤若寒蝉,生怕触怒了此刻神志都有些不清楚的胤帝。
“那个混账现在在哪?”胤帝冷声问道。
内监总管高申打了个哆嗦,赶紧回道,“回圣上,九殿下关押在刑部诏狱,已经整整一晚上了。刑部尚书姜大人就在殿外,等候圣上裁决。”
裁决?怎么裁决?
将这个敢明目张胆给老子戴绿帽的混账玩意砍了?他倒是想,可毕竟是自己亲骨肉,为了一个攀权皇权的妃子杀了自己亲生骨肉,那和那些荒淫无道的昏君有什么区别?
可如果不杀,皇家的威仪颜面何存?
胤帝皱着眉头,“让姜老先回去,这件事朕得再想想。”
“是。”
高申退下,空荡荡的御书房内只剩下胤帝一个人,还有他身后忽明忽暗的影子。
“昨夜的事,查的怎么样了?”胤帝沉默许久,忽然对着空荡荡的内殿说道。
凌晨光线有些昏暗,烛台灯火摇曳,映照着胤帝的影子,逐渐凝成一个冷峭的黑色人影。
大胤立国之初,四境不稳,北有燕国虎骑肆虐,西有大凉重甲虎视眈眈,东南方向又有海患时不时窜出来,惊扰大胤子民。三十年前,还是皇子的胤帝亲率兵甲,历经前后五个春秋,先是击溃了燕国铁骑,又灭了大凉立国的半数重甲,横扫关外千里之地,才得了大胤三十年安宁。
军人出身的胤帝自知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道理,在位期间他并没有丝毫懈怠,不仅大力整备军武以抗死而不僵的北燕和大炎,同时悄然组建了一支隐藏在大胤腹地,只属于他统管的力量,用以监察天下。
内卫。
影子微低着头看不清面容,但仪态恭敬,“昨夜九殿下从入宫到离席一共喝了三斤散酿,所以醉酒应该是真的。醉酒之后由内侍刘云带领出宫,在承天门撞见了王贵人的婢女巧玲,由巧玲接替刘云。但婢女巧玲并没有送九殿下出承天门,而是带九殿下入了玉阳宫。”
“臣已经找过婢女巧玲,不过在臣找到她之前,她已经投井自尽了。”
胤帝眉头微蹙,目沉如渊,“投井自尽?可是王羽音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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