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
翠雨轩。
有了三百年老山参当药引子,苏婉清身子恢复得很快。
连日来,苏婉清因为腿上有伤,行动不便,所以一直躺在床上。
但是,她手上可一直没闲着,日日都在赶制绣活。
不过,每次陆星月去看苏婉清的时候,苏婉清都会偷偷把绣绷子藏起来。
生怕被女儿发现,自己就没办法赶制绣品了。
“阿娘,我们来看你了。”
忽的,儿子和女儿轻快的喊话声,在屋子里悠悠荡开。
不等苏婉清把手里的绣活藏起来,陆星月和陆知柏姐弟二人,肩并肩地踩着轻快的步子,走了进来。
本来,陆星月刚进屋子,就眼尖地捕捉到了苏婉清似是有些手忙脚乱的慌张动作,清丽的杏眸中,不由闪过一抹疑惑之色。
几日相处下来,陆星月对眼前这个为了她这个女儿,不惜伤害自己身体,差一点丢了性命的美人娘亲,早已经深深认定。
所以,心里有疑惑,陆星月想都没想,就直截了当地发问。
“阿娘,你刚才藏了什么东西?”
“没、没有啊。”苏婉清有些心虚地接话。
“是吗?”陆星月眼底带着一丝调侃,画着丑妆的脸庞上,带着一抹怀疑之色,漫不经心地确认道。
苏婉清那透着江南女子独有婉约气质的面容上,略带着一抹纠结。
今晚女儿要进宫赴宴,但身为母亲,苏婉清却没什么像样的首饰,能给女儿装扮。
唯一能做的,便是亲手绣一个像样的荷包,让女儿随身装饰。
心念微动,苏婉清将藏在身后的荷包,缓缓拿了出来,一脸内疚地开口。
“月儿,阿娘没本事,不能像大夫人和万姨娘那般,给自己的女儿穿金戴银。”
“左右阿娘这几日躺在床上闲来无事,就替你重新绣了一个荷包。”
“之前,阿娘替你绣的荷包,你说不小心丢了,不打紧的。”
“这回的这个荷包,用的布料和之前的一样。”
“上面的刺绣图案,也一如之前那般,是阿娘用专门技法绣的。”
“虽然荷包不贵重,但是放在贵女堆里,这个荷包也算是独一份了。”
“毕竟,流云锦是皇上赏赐之物,那些贵女若想轻笑我的女儿,也得掂量一下,这流云锦的分量。”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陆星月没想到阿娘平时看着柔柔弱弱,不声不响。
受了委屈都是打落牙齿活血吞,从来不会与人计较,更不会想着要报仇的这么一个良善女子。
竟然因为担心她进宫,会被那些眼高于顶的贵女欺负。
这般殚精竭虑地为她筹划。
陆星月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家阿娘。
看着阿娘那双温柔眼眸里,为替她绣荷包而熬出的那几缕红血丝,心中暖意融融的。
本来嘴里责备阿娘不注意保养自己身子的话,不知怎么的,硬生生是梗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阿娘……”不自觉间,陆星月闷闷地唤了一声。
这时,苏婉清淡淡一笑,慈爱地冲着陆星月招了招手:“来,阿娘替你系上。”
陆星月眸光闪烁了两下,其实,她很想跟阿娘说,她一点都不在乎自己身上没有一件拿的出手的东西。
但是,看阿娘为了绣这个荷包,连眼睛都熬红了,陆星月就有些不忍心拒绝了。
陆星月就如同一个乖巧听话的懂事女儿,老老实实地走到了床边。
任由阿娘把精心刺绣好的荷包,系在她的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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