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厢使力古琴也未必保得住。
周敞更是力有不逮,突然松手。
肖丙向后仰去。
“咣当。”古琴落地。
周敞顺手捡起脚边铜水壶,猛向肖丙脑门砸去。
肖丙两下被砸倒在地。
周敞扔下水壶,捞起地上古琴,转头拼命往朝天观方向逃去。
行动先于脑子,周敞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此时山路上已经少有人烟,若要求助,只有一条路可走,不管怎样,先脱离肖丙的魔掌再说。
那铜水壶不大但多少有些分量。
肖丙被砸个晕头转向,怔了数息才勉强从地上爬起来。
他身后两个打手并非手下,而是**要债的,是怕他跑路,这几天一直跟着他,因此对此事只抱臂上观,不愿动手。
“跟我追,那琴最值银子。”肖丙可不愿放弃,说着话往周敞方向追去。
后面两个打手无可无不可,但也只愿意坠在后面几步之外。
周敞拼命往前跑,一边跑一边将一方古琴重新背回背上。
事与愿违,开局不利,除了这一面琴,她什么都没有了。
萧岚的身材虽然高挑腿长,但毕竟是女子,体力有限,奔跑速度也实在快不到哪里去。
没跑出多远,肖丙在后面已经快要追上。
心中绝望,便又生出赌一把的念头。
不如真的跳下陡坡,要么死、要么或可逃离魔掌。
但即便她不畏死,可是萧岚呢?
经过细巧的事情之后,周敞也开始学着谨慎,她有什么资格替旁人决定生死?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
橘红的夕阳下,一辆暗红银光的马车自下山一侧的山路上迎面驶来。
周敞立刻看到了救星,不管不顾朝马车冲过去:“救命、救命、有山贼、救命。”
车夫听到呼喊,先是放慢了车速,最终停在几步之外,前后分别跳下两个腰挎宽刀的灰衣护卫。
周敞拼命奔过去,撞在马车前辕上,来不及喘气:“救、救命,有、有山贼劫路。”
车前门帘随即掀开,一人探出半张脸。
车内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则问:“贺叔,那是什么人?”
那声音如此熟悉,就如周敞第一次听到时一样,清越婉转,像从天上飘下来一般。
“救命、救救我。”周敞一下子像溺水之人抓住了稻草,也一下认出总管事贺喜的脸。
贺喜一手掀着车门帘,似也认出周敞:“你看着面善,可是那位……?”
周敞耳听的身后脚步声呼喊声传来,肖丙等三人先后就要追到,情急之下再顾不得:“我是女人、我是女人、救救我,救救我。”
不知为何,就这样脱口而出。
内心似在开口之前就已笃定,元亓若知她是女人,一定会救她。
果然,几乎未有片刻犹豫,车内低低的声音便吩咐一句:“让她上来吧。”
“是。”护卫让开。
周敞不管不顾爬上马车。
肖丙已经追到,却在看见马车时放慢了脚步,又见有带刀的护卫在前,一时踟躇,不敢上前。
周敞钻进车箱,将背后的一方古琴撂在地上,这才喘过一口气来。
车外,车夫挥鞭启动,两名护卫一前一后重新跳上马车,继续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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