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月一连三天都去城东找万眉,但万眉闭门不出,她根本没有机会见到她,倒是万眉的儿子蒋进,时不时开门出来朝阮明月笑得一脸焉坏儿。
“你找我妈干什么啊?”
“打听点事。”
“这年头,流行信息付费,你向我妈打听事,你能给她多少钱啊?”
“你想要多少?”
蒋进伸出一只手,比了个“五”。
“五万?”阮明月心想这人真是狮子大开口。
蒋进笑起来:“五万,打发叫花子呢?我要五百万。”
“我没那么多钱。”
“那陪我睡一次,行吗?”
阮明月知道蒋进是故意为难她,转身就走。
她一走出小区楼道,就看到了段祁州的车停在楼道的出口位置。
段祁州白衬衫,黑色的西裤,倚在车门边,指间的烟徐徐燃着,没见他抽一口。
他怎么在这里?
阮明月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城东离榕城市区那么远,段祁州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那么巧的,正好在万眉所住的单元楼的楼下。
难道,他是知道了什么?
段祁州看到阮明月,掐灭了手里的烟,扔进对面的垃圾桶。
“过来。”他说。
阮明月走到他面前:“你怎么在这里?”
“等人。”
“谁?”
“你。”
阮明月蹙眉,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段祁州的语气、神态,都不对劲。
“你呢?你怎么在这里?”他问。
“我来找个人。”
“谁?”
阮明月舔了下唇:“我妈以前的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
“你……你不认识。”
“我妈的护工,我怎么会不认识?”段祁州淡淡地看着她,唇角似乎还带着一丝笑。
果然,他都知道了。
阮明月双手不自觉地扣到一起,段祁州越是平静,她越是害怕。
两人隔着一条鹅软石铺就的小道沉默对峙着。
不知过了多久,阮明月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过,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好,你解释。”
段祁州又点了一支烟,隔着袅袅的烟雾,他安静地看着她。
他的眼神没有一丝压迫感,但冰冷到让人绝望。
阮明月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你不是要解释吗?为什么不说话?”段祁州大步迈过那鹅软石小道,站到阮明月的面前,“你不说,那我来问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母亲是害死我母亲的凶手。”
“我……”
“回答是或者不是就可以了。”
“是。”
“你那天说的对不起我的事情,就是这件事?”
“那天只是一个假……”
“是或者不是。”
“是。”
“好,在这两个问题的基础上,你解释。”
阮明月不知道,段祁州是怎么做到这样的时候还能百般克制的,她没有他那么冷静,她的思绪已经乱如麻,她也承认自己自私,这一刻还要分神去想母亲失去自首的机会会落得怎么样的结局。
“对不起……”
段祁州听到她道歉,终于彻底爆发,他将手里燃尽的烟头“哗”的一下摔到地上,零星的火苗蹦到阮明月的脚边,阮明月定在原地,没有躲避。
“阮明月。”他的愤怒从他眼睛里涌出来,“你们母女让我觉得恶心。”
恶心吗?
当然恶心。
一个害死了他的母亲,还心安理得地嫁给了他的父亲。
一个明知道自己的母亲害死了他的母亲,不告诉他真相,还妄图向他要一个辩解的机会。
这样想想,连她自己都觉得恶心。
段祁州上了车,甩上车门,扬长而去。
阮明月看着段祁州疾驰的车速,意识到接下来会有一场腥风血雨。
她来不及伤心,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母亲翁美芯的电话。
翁美芯没有接电话。
阮明月一边跑出小区去拦车,一边继续一个接一个地打着母亲的电话。
终于,打到第五个电话的时候,翁美芯终于接了起来。
“喂?”翁美芯那头欢声笑语不断,好像有很多人在。
“妈,你在哪?”
“在家啊,怎么了?”她有点不耐烦。
自从前面几次冲突之后,翁美芯已经厌烦了和阮明月联系。
“妈,你听我的,现在马上去自首,好不好?”
“阮明月,你是不是有病?”翁美芯压低了声音,气得简直要抓狂,“你还没完了是吧?为什么非要在我开心的时候提起这件事?你要逼死我你才满意是不是?”
“妈,我是想救你!现在段……”
“滚,我不需要你救!如果你再敢到我面前提起这件事,我就死给你看!”
翁美芯撂了电话。
阮明月继续打,翁美芯直接将她拉了黑名单。
幸好,她打到了出租车。
“美女,去哪儿?”
阮明月报了段家的地址。
“师傅,麻烦开快点。”
“好嘞。”
出租车司机也算风驰电掣,但是,终归是比不上段祁州的速度。
阮明月赶到段家时,段祁州已经将翁美芯的party全都砸毁了。
上一次,翁美芯和段秋明庆祝领证的party因为阮向葵突然晕倒草草收场,翁美芯一直心有遗憾,所以,今天她再次大操大办,在段家设宴,将圈子里的那些贵太太们都请到家里,让大家见识一下她这个新上位的段太太有多风光。
本来,这是一件极开心的事情,但是,阮明月的那通电话让翁美芯的心情降至谷底,而令她没想到的是,阮明月的电话只是一道“开胃小菜”,真正的风暴是段祁州。
段祁州一进段家的门,二话不说,直接将翁美芯高价买回来的摆在庭院中央的roseonly玫瑰熊踹翻在地。
几个贵太太都被段祁州的气势吓得噤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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