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跟着玄玉,避开明府各处的邪祟恶鬼,回到桑雀出事的下人院。
玄玉记着苏梁远没有直接踏进院子里,说明院子里有恐怖的东西,它拦住夏蝉,带着夏蝉从旁边爬墙上屋顶,钻屋顶破洞进入房内。
铜镜依旧摆在梳妆台上,夏蝉跑过去,看到铜镜里的桑雀正走在一条吊桥上,吊桥尽头是一座伫立在乱石峡道间的牌楼。
“姐姐!”
夏蝉对着铜镜大喊,可是铜镜里的人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她伸手去拿铜镜,双手立刻感觉到一股灼烧般的剧痛。
唔!
夏蝉吃痛松手,手心被烫得通红,眼泪汪汪地扁着嘴。
喵~
玄玉跳上梳妆台,尝试用爪子碰铜镜,没有任何事发生。
这铜镜对邪祟的力量有压制,夏蝉属于祟人,根本无法直接触碰这类物品。
好在玄玉聪明,扭头到处看了看,跳到旁边大通铺上,从破烂的被褥上扯下一块布来。
玄玉把布放在铜镜旁边,抬爪指指铜镜,又指指布。
喵!
夏蝉歪头想了片刻,才明白玄玉的意思,但她还是没有想到垫着布去拿铜镜,直接上手,忍着灼痛将铜镜拎起来扔到布上。
“烫烫烫!”
夏蝉捏耳朵,嘴里还在一直呼气,都没呼在手上还在呼。
猫猫叹气,看夏蝉用布把铜镜包起来拎在手上,她虽然还是能感觉到铜镜上的灼热,却不再难以忍受。
“现在怎么办?”夏蝉眼巴巴地看着玄玉。
喵!
玄玉生气大叫,它只是个为罐罐卖命的小猫咪,它知道个屁!
但夏蝉的眼神过于清澈真诚,对玄玉有着十足的信任,玄玉眼皮耷拉下来,尾巴甩动思考。
片刻之后,玄玉脑袋一甩,示意夏蝉跟上,一人一猫朝明府最深处寻去。
玄玉的眼睛好使,夏蝉的头发不弱,两个又都很会爬墙上树,为了找桑雀的躯体,路上遇到古怪的事情都是能躲就躲,能跑就跑。
玄玉记着铜镜里桑雀去的方向有座山,就带着夏蝉一直朝有山的方向跑。
穿过一片竹林,夏蝉和玄玉看到一条上山的路,暴雨停歇,月亮从乌云后露出半边,幽冷的月光照亮阶梯,和阶梯上的牌楼。
夏蝉取下斗笠,玄玉甩掉满身雨水,一人一猫对看一眼,跑上阶梯。
竹叶沙沙作响,石阶两边全都是那种长着鬼脸的血色铃铛花,风一吹,鬼脸摇晃,叫人毛骨悚然。
夏蝉加快脚步,刚穿过牌楼,就听到断断续续的哭声,从前面那座祠堂中传出。
塌了大半的祠堂内,几十上百焦黑的牌位东倒西歪的散落在台子上,被蛛网覆盖。
先前混乱中不见踪迹的老和尚背对门口,跪在那些牌位下,双肩耸动着。
“……阿姐,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肯放过我?你知道这五十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妻儿惨死,独我苟延残喘,夜夜为梦鬼侵扰,躲入空门,日日青灯古佛的忏悔,为你诵经祈福……”
“……你还觉不够吗?非要让我变得和你一模一样?你可知身在佛门,却要日日服食人血,我藏得有多辛苦吗?明氏历代的罪孽,岂能罚在我一人身上?你为了一个丫鬟,毁了整个明氏啊……”
夏蝉蹙眉靠近,想要看得更清楚些,忽然踩到脚下枯枝,发出一声脆响。
老和尚猛地转头,恰逢一道闪电划过,照亮老和尚须发皆白毫无血色的脸,还有那双猩红的眼珠,以及满口野兽般脏污尖锐的牙。
面目诡谲,如同恶鬼。
夏蝉浑身一颤,头发卷起玄玉就从旁边小道逃走。
祠堂后方,被大火焚烧过的枯树焦黑一片,悬挂着大量红线和符纸,风一吹,纸钱和符纸漫天飞扬。
夏蝉浑身紧绷戒备,缓步穿行,走了一会,枯树逐渐稀疏,前方传来浓重的血腥味,风越发阴冷刺骨。
“还我儿子……呃……呃呃……”
怪异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夏蝉浑身一颤,快步闪到树后,眯眼朝前看。
只见一片红色雾气之中,身穿黑衣,背着弓箭的少女背身而立,手掐着一个中年男人的脖子将其举到半空。
那男人,就是苏梁远。
雾气一荡,蕙兰手中的人变成一具腐烂的尸体,仍旧在蕙兰手中挣扎不休。
真正的苏梁远跌倒在地,面色惨白,爬起来就朝前跑。
被抓住的是他驾驭的邪祟,是一个因为疏忽大意,害死自己五岁儿子的疯子,不肯承认儿子已死,就跟儿子尸体一起‘正常’的生活了许久。
后来被人发现,当场杀了所有人之后自尽,成了邪祟。
执念就是找儿子,始终认为儿子是跑丢的,看谁都像抓走他儿子的恶人。
没有孩童在场的时候,会无差别攻击周围人,有孩童则会先抓孩童,抓到后‘父慈子孝’,无视他的命令。
这个邪祟本身的杀伤力其实不强,只要牺牲一个男童,就能克制他,但这个邪祟拥有很强大的祟雾。
祟雾能够制造以假乱真的幻象,能够帮助他在祟雾范围内瞬移,还能够爆发出一个愿意为儿子付出一切的父亲的全部力量,抵挡一次必死攻击。
这个能力之前已经用掉,在苏梁远用适龄男童血祭之前,他的祟雾也算是半废了。
苏梁远本以为蕙兰脱困之后,就会去杀故事中提到的那些人,之后他只要等待故事结束,就能找到说书人本尊。
对付一个病秧子,只要不给他再写新故事的时机,问题不会太大。
怎料整个故事的走向突然变了,蕙兰没有去杀人,反倒一直追着他不放,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害他都没有机会收起那面铜镜。
苏梁远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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