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大门口,从来都是人来人往。
各种车辆,纷至叠来,络绎不绝。病人、家属、看望的亲友,三三两两进入医院的走廊。
谁都知道有三个地方人们是最讨厌去,其一:莫过于去派出所。到了那个地方,不是官司缠身就是事事非非找上你。其次就是牢房里,但凡去牢房的人,十有八九是家里有人或者说是亲眷犯了什么罪。
最后一个害怕去的地方,那就是医院了。
过日子穷富无所谓,就怕穷人害大病,连看都看不起。
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疼死、病死,或者说熬死。中华民族的孝道,莫过于砸锅卖铁也要尽到自己应尽的义务。所以,一旦得了什么大病,那后人或者说家人就要遭殃。看把,没钱!不看吧,又要承受来自社会各个方面的舆论压力,道德绑架!
所以,但凡来到医院的人家,无论穷富权贵,都是属于不幸中的人。
当然,也有一种人除外。
那就是企事业单位组织体检的应聘工人,他们成群结队来医院,只是为了做一个上岗前的体检。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资本为了淘汰一批有健康因素的人,或者说有潜在大病爆发因素的人,通过医院体检可以将这一批人过滤出去。
不过,用人单位,或者说是资本用人,虽然打着为了企业的健康发展,必须通过体检来检测员工是否能达到合格的要求,为的是弘扬企业文化,包括企业生存质量。以及,对员工的身心健康负责,防止传染病的进入等等。
实质上不过是掩人耳目,为的是企业本身的成本核算、安全因素作想。他们才不会从企业职工的生命健康来制定出相关规定,作为企业文化的出发点!
“哎呦喂,你们看看这个男人睡在这里怎么行?大夏天的睡在走廊里也好感冒的呀!他们家的人在哪里呀?赶快将他带回家去休息啊!医院有什么好待的地方啊,到处都是慎歪歪的病人。”不知道是谁随着小姑娘一个飞吻,紧跟着来一句舍不得李校长的温暖的话语。
也不知道李校长是听见呢还是没听见,总之,他是一动未动!
而护士长这一会,一只手扶着推行的李湘怡躺着的车子,一边抬头在走廊里东张西望的寻找着什么!
当她的目光落在医院走廊长条椅子上的李校长身上一瞬间,松开抓住李湘怡病床的一只手,一阵小跑的奔过来。说她是快步如飞,好像有点夸张,但说护士长是三步并作两步的确名副其实。
他边跑便对着长条椅子上的李校长大声疾呼道:“喂喂喂,先生,快醒醒,快醒醒!你的家属手术已经取得圆满成功,病人已经完全脱离危险,且,身体各项指标符合术后恢复条件。现在,她需要回病房休息和护理工作。
麻药过后,伤口部位会有一些隐隐作痛,属于正常现象,希望病人和病人家属不要因此而大惊小怪。熬过去几个小时,或者是几十个小时就没感觉了!我说的是大部分人的几率,也不回避有些极个别的人几天还有疼痛感。
因为每个人身体素质不一样,因人而异,没有统一模式。正常情况下,也就是说在病人还没有疼痛到极限蹦贵时,医生是不建议病人用止疼的药物,或者说是打止疼针。怎么说那止疼针剂都会带来些许副作用,看你这把年纪,应该知道些病理常识。
我们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对病人或者说病人家属负责。”护士长不由分说的连珠炮式的介绍,听得迷迷糊糊的李校长连连点头。好像对护士长的话,不但没有任何异议,心悦诚服的表示诚恳接受。除此之外,看不出李校长有什么见解。
特别是在听到护士长说李湘怡已经脱离危险,生命体征平稳,各项指数属于正常人范畴之内,李校长内心里倍感幸运。他不怀疑护士长的话含有水分,因为,从护士长喜形于色的面部表情中,李校长惶惶不安的一颗心,像悬着的一颗大石头,现在,终于可以落地了!
只见他长长的吁口气,伸个大懒腰,打着似曾没睡醒的哈气,一骨碌站起身,随着护士长热情洋溢的表率,顷刻间将李校长感染得声情并茂:“啊哟,那真的太感谢医生护士了。辛苦,辛苦诸位了!这样吧,为了答谢诸位,今晚,我决定邀请给李湘怡作手术的医生护士们。当然,也包括你们医院的领导人,略表心意!”
“呵呵,先生还是不必了吧!再说了,要想请到医院领导人,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护士长说的也是大实话,作为三甲医院的院长,哪里有李校长嘴上说得那么简单,人家会不会有请必到,得看看请客的人是些什么人,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请动她们医院的院长及其他领导人。
只是护士长还不知道,作为私立学校的校长,在阜宁县城也不是一般人能待见。
也就是说他们医院的院长和李校长不可能不认识,只是护士长不知道院长和校长之间,也是有往来的。不是说隔行如隔山,只是在现实面前,作为部门的负责人,他们相互之间是有利益架构相连。表面上是两个迥然不同事业到位,其背后无不环环相扣。
“哦,我忘记告诉你了,你们这里的院长曹耀芳,是我的同班同学。大学期间,我们还有过一段恋爱史。只可惜,后来她被保送到二军大,而我,却走上了读大学的路程。两个人就此一别数年,直到在开三干会时,我们俩才重新联系上。”
李校长脸上露出今天难得一见的笑容,护士长侧有些受宠若惊。
因为她知道,如果真的如李校长所说,他们家医院院长和站在她眼面前的这个人是老同学,那么,她之前所做的这一切,肯定会遭到医院院长大人的斥责。到那时,自己岂不是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了吗?
护士长面部表情突然间显得有些沉重,倒是李校长接下来问了一件更不应该问的事,令护士长有些惊慌失措。
“啊......!你和我们家医院院长大人是同学,干嘛不早说清楚?要知道您这么做,对我们来说是多么的不公。早知道院长大人是你的老同学,你来医院直接找他不就得了。免得令我们这些人、院长大人的手下遇到尴尬。比如说:你,你给我大红包的事,我不知道你告诉你的老同学这件事后,他会是一种什么反应!”护士长为自己的行为开始有些担心起来了!
不提红包这件事还好说,一提起红包这件事,李校长突然反问护士长:“唉,你不提到送红包这件事我倒没想起来,那南京来的专家来得好快呀!南京到阜宁少说得有两个多小时的路程。我指的是专车专用,还不包括坐高铁。一个多小时就将手术做完,莫非,他们根本就不是从南京来,而是常驻阜宁县城?”
李校长问完,护士长直愣愣的望着他。
可别小看李校长这一会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步履瞒珊跟在他们车后慢慢的跶步也感觉吃力。不难看出,两百多斤重的大胖子,甭提要他跟着推车后边走路了,哪怕让他站着半天不动步,估计那李校长也受不了。
只是李校长这个人没你们想象中的那么脆弱,除了不做剧烈运动之外,比如打篮球,参加马拉松赛跑等等。
走路散步,每天晨跑和晚间有氧运动,李校长是绝不落下,坚持不懈。当然,阴雨变天肯定除外。看着李校长迈着沉重的步伐,像只老鸭子走路,左右摇摆着屁股,紧跟着手推车进入一间双人病房。
和他并排而行的护士长听得李校长的问话,心里咯噔一下。
但不像刚才听说李校长认识他们医院院长那么的紧张、窘迫。而是立刻化被动为主动的反唇相讥道:“这位先生,您是不是对我们为你的家属做了这场手术而心里有些质疑啊?难道说,从南京来到阜宁的专家学者,只是为了你们家一个病人就这么风尘仆仆赶来?
你也太看得起你们家病人了吧?人家是三天前就来到我们县院了。你们家病人,只能说是一场幸运罢了!三天,动了十几场心脑血管手术,你说人家专家容易吗?真滴是干一行难一行,恨一行又不满意一行。唠,这是405室二床李湘怡病房钥匙即床卡,请妥现保管好啊!”
护士长递给李校长钥匙和床卡,然后,和医生护士一道将李湘怡抬到405病房的床上,接二连三的相继离开!
“谢谢,谢谢诸位!啊哦请留步护士长,我想请教一下,病人这一会能不能吃东西,比如:饮料、水果什么的?”李校长感觉自己肚子有点饿了,所以,才顺便替李湘怡问一下。没等护士长回答,李校长习惯性地抬起自己的左手腕,瞥一眼戴在左手腕上的罗马表,也不过是下午一点十分左右。
看来,医生护士为李湘怡动手术,是在加班加点进行,难怪人家护士长有些不情愿样子。
既然是加班加点的为病人作手术,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吧?尽管医生护士尽心尽力,居然还没得到家属的肯定。病人家属不但不知道感恩,反过来对医生护士的做法提出质疑,不用说护士长听了李校长的一番话不开心。哪怕换成李校长本人,他也会认为是病人家属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其实,病人这一会能不能吃饭护士长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你说李湘怡不能吃饭吧,她只是伤在髋关节上。肠胃和嘴巴牙齿又没什么大毛病,怎么可能不吃饭呢?但你如果说可以吃饭吧,那李湘怡还在昏睡当中。虽然是局部麻醉,但李湘怡或多或少受到些刺激和惊吓,这一会正在呼呼大睡。
斟酌片刻,护士长果断的对李校长说:“没事!李湘怡除了脚上外伤以外,不能自理,不能走路是她的关键。但这些于能不能吃饭没关系,我认为,她目前除了不能下地走路之外,其余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吃的东西不需要忌嘴,更不需要刻意调养和滋补。一日三餐,清淡适宜就行!”
说完,护士长好像受到李校长的启发,她拿起笔,在李湘怡的床卡上唰唰唰写上一些什么。
因为都是以英文字母代替,作为校长也不见得认识医生护士的职业用字。幸亏,他是大学生。对英文字母,李校长还是熟透于心。见得护士长对他辅以甜美一笑,便一个急转身,匆匆离去,李校长也开始他对李湘怡要做的事。
病房里,只有两户人家。
其中一户人家,和李校长他们家是住在一个小区。
而他们家的姑娘和李湘怡的儿子又在同一个班上读书。当李校长自己吃完饭,又给李湘怡从医院食堂打来饭菜时,隔别病床的那个人早已经将李校长认出来了。“哎呦喂,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李校长么!你,你怎么来医院了啊?我刚才在小区大门口碰到你们家夫人,她也没告诉我说你们家有人在医院里啊?”
李校长听得有人认出自己来,心里那叫个慌了神。
脸上,一根神经绷得咯嘣咯嘣作响。他定睛一看,确原来是某人。便露出喜悦的说道:“啊哟,我以为是谁呢!确原来是和我住在同一小区的蔡晓娟爸爸蔡大冠啊!哈哈哈,你们家公司办得风生水起,财源广进啦!”
李校长放下自己手里端着的饭菜,主动朝蔡大冠走过去。
两个人握手示好,互相寒暄。
要说蔡大冠这个人呢,的确是个人才。作为专门生产铁钉的私营企业家,工厂里有工人上百人。有拉丝工,车床工,制钉工等等各项配套工种。由于机床加上机械半自动流水线生产,每年难免出些工伤事故。
这不,一位女拉丝工因为操作失误,将自己的一只手臂绞入机械,造成胳膊碾压断碎。
伤者极其严重,来医院一个礼拜,乃然出于生命垂危之中。虽然医生告知已经脱离生命危险期,但蔡大冠还是免不了提心吊胆。伤一个人和死一个人对私营企业的老板来说,宁愿一次性赔付而不愿意终身伺候伤者一生一世。
终身残疾的赔付要比一次性伤亡赔付代价要大得多得多!
李校长见此情景不寒而栗,他已经忘记自己是来医院干什么的了,只顾和蔡大冠谈话。
给李湘怡打来的饭菜,他也不知道李湘怡是否喜欢与不喜欢。反正,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李校长认为便是对得起李湘怡这个人。由于自己和李湘怡身份不同,在熟人面前,环境不允许他和李湘怡多说话。
尽管李校长刻意规避和李湘怡的接触,却偏偏被和自己同住一个小区的学生家长蔡大冠发现。
且,蔡大冠老婆和自己夫人是一对臭味相投的铁杆麻友。
我去,真滴是怕什么来什么,来什么还就是直奔自己麻烦来着。记得他们家和蔡大冠他们家算是拜把子之交,还不是因为蔡晓娟学习成绩一般般,蔡大冠为了提高女儿蔡晓娟学习成绩,特的给李校长他们家送分大礼包。
除此之外,隔三差五的将李校长一家人请到县城大饭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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