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说?
王镇对这人有点不错的印象,依稀记得这人在历史上相当有本事。
陈玄礼先前把装着少帝手指的木匣拿出去展览一圈,然后又交回到王镇手里,王镇伸手入怀,又取出木匣,当着张说的面打开。
张说不傻,看到手指后,下意识看向站在殿门处的少帝,发觉其左手真的包裹着带血的布带时,他不由得怔了一下,继而看向王镇,叹息道:
“众人心里大约都以为王将军欲反,没想到将军却是宁肯背负一时骂名,也要护住天子,此等胸襟,本官佩服!”
你到底在脑补什么?
“刺客猖獗,我本以为像张公这种国家大臣,理应先顾虑天子安危,而不是在这儿说什么奉承之言。”
王镇语气冰冷下来,表现的活像是一个粗鄙武夫。
人家才夸过他,他不反吹过去也就罢了,反倒是给人家上嘴脸。
但这种不讲道理的语气反而让张说觉得很舒服,心里对王镇又重视了一些,他沉默片刻,问道:“陛下如何了?”
哪怕是看到少帝就站在那儿喘气,张说也得问这么一句。
这时候,钟绍京也跟着走过来,他只是瞥了一眼王镇,就要越过他,直接走向天子。
锵然一声,周围的禁军和大臣都霍然看过来,张说目光微凝,看见王镇居然直接拔刀在手,刀口横亘在钟绍京脖颈前,后者吓得浑身颤抖起来,眼神死死盯着王镇,但却再也不敢往前走半步。
王镇刀口微微向前,他跟着上前一步,钟绍京就被刀口逼的后退一步,两人一进一退,钟绍京被王镇持刀逼回人群中,他面皮涨的通红,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诸位都是朝堂大臣,下官不过是一介武夫,不敢冒犯诸公。”
王镇看着面前的人群,沉声道:“诸位听说天子遇刺的消息,都愿意赶过来护驾,王某很高兴。但你们现在若是不愿意帮忙护驾,反倒是在这儿胡乱扰事,意欲妨碍搜捕,那王某就要不高兴了。”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片刻后,一名老者缓步出列,也不对王镇拱手,而是不满道:“本官乃是中书令,酂国公,你”
“本官粗俗,还请尊驾一并报上姓名,方便查验。”
听到这话,回到人群中的钟绍京当即冷笑起来,他只觉得王镇这厮大概是上了头,根本没有考虑到一次性得罪在场所有朝臣的后果。
老者当即有些愤怒起来,但看到王镇和周围禁军手里的刀,只得压抑住怒意,冷声道:“本官萧至忠。”
“原来是萧公。”
王镇当即收刀,对他躬身施礼道:“天子尚安,请萧公近前回话。”
他态度前后变化的极快,萧至忠也愣了一下,又听见王镇放缓语气道:“下官也是不得不严谨,还请萧公莫怪。”
许是王镇先前态度一直太过于粗俗,以至于他忽然彬彬有礼起来的时候,萧至忠心里居然有些感动。
就好比一个经常零分的学生和一个经常满分的学生,零分学生若是忽然考了六十分,就足以让人大吃一惊,若是满分学生忽然考了個九十九分,反倒是更容易被人责怪。
王镇伸手示意他往前走,萧至忠微微颔首,一路来到少帝面前,躬身施礼后,也看到了少帝手上的伤势,他顿了顿,忽然间眼泪就流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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