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半仙儿的推论绝不是毫无根据的捏造。
和以往的情况一样,陈晨于凌晨打给大胡子的电话,完全没有记录。
在那与世隔绝的环境里,连徐半仙儿这样的高人距离咫尺之遥,都无法察觉彼此,还有谁能听到两人的谈话呢?
能想到的极大可能就是跟小女孩分次同乘13路的父母了,那个穿黑色皮夹克的大叔,拜托陈晨杀死小女孩狗的他,成为了最大怀疑对象。
13路末班车连着两个晚上出现在这条公路上,小女孩抓到了也带不出来,在此继续消耗时间毫无意义。
陈晨给徐半仙儿说了小女孩迫切的叫他寻找小熊玩具的事儿。
根据徐半仙儿的安排,接下来,他们的确有必要去案发的地点看一眼了。
李果树听说徐半仙儿要走,哭的稀里哗啦,晚上特意杀了一老母鸡,炖了土豆招待大家。
尽管他的家庭条件不好,省吃俭用的李果树仍旧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招待朋友,足以见得,两位老人十年的友谊无比深厚。
徐半仙儿其实是不喝酒的,但是晚饭的时候,李果树说难得见面,非要他多少喝一些,这才勉为其难陪他喝了几盅。
李果树哭着给大家倒了一圈酒,握着徐半仙儿的手感概道:
“老哥哥,你说十年前的那时候,咱俩多快乐,我卖菜,你看店,晚上我等车回家的时候,就一起下棋!”
徐半仙儿也配合他长吁一口气,“可不是嘛,你下棋下不过我,每次都会输我两盘呢!”
李果树哈哈一笑,笑中带泪。
“老哥哥,你还真以为我下不过你啊,就你那臭棋篓子,我让你个车,都不是我对手嘞!我是知道你心脏不好,每次都故意让你赢两盘,输一盘的!”
徐半仙儿也跟着笑,“你老弟就会说好听的,十年过去了,怎么说都是你了!”
李果树见他不信,问同桌的老伴说:“老婆子,你给大哥说说,有没有这码子事儿嘛?”
那老太也是个慈祥的好人,端着饭碗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劲的点头:“有哩,有哩,果树每天卖菜回来都笑呵呵的,我问他你笑啥,他说今天又哄大哥开心了!”
徐半仙儿也有些动容,好像他此时真的变成了那个县里的老爷子,笑着回忆说:
“那个时候,咱俩还赌棋呢,你输了就给我两把青菜,我输了,就从小卖部给你拿四枚鸡蛋,原来你是故意想给我青菜呀!”
“那可不,不然哩,你总说我辛苦,我白给你你也不肯要啊,其实我也知道,每天晚上最后的一盘棋,你也在故意的输给我,那盘棋咱俩下的最久,棋子都快喂嘴里了,谁都不肯去吃,哈哈,你是看我穷,知道我舍不得买鸡蛋吃,就想照顾我!”
同桌年轻人都插不上话,大胡子比较感性,听到这里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咳。”李果树说完叹了一口气,“老哥哥,我记得那个时候,你的儿女就挺不让你省心的,你们城里的老头吃完饭了都爱去广场听个曲儿啥的,你就从来不去,还跟我说,等把孙子带大,就有时间了!”
徐半仙儿点头应承:“你也是啊,你不羡慕村里的老头天天都去扭秧歌嘛,还得养牛给儿子攒钱娶媳妇儿,攒十年了,咋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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