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瘦,除了孱弱还多了几分枯朽。
跟太子一起走来,此时站在几步外的萧珣忙低头施礼:“见过陛下。”
他对皇帝的记忆还停留在小时候,那时候陛下还是个精神奕奕的中年人。
“不用多礼,在朕这里没什么规矩。”皇帝淡淡说,“你如此有礼,把这两个比得更不像样子了。”
这话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萧珣一时不知所措。
太子哈哈笑:“父皇,你骂我们就是,别吓到阿珣。”说罢抓住萧珣的胳膊,“来来,与孤同坐。”
萧珣有心但无力拒绝,被太子拖进了凉亭,一起坐在了皇帝身旁。
“父皇,三弟又来烦你了?”太子说,“孤在军中就听说了,三弟要开什么读书会,这是不仅自己要发疯,还要带着京城的读书人一起发疯。”
三皇子大怒:“你才发疯呢,这是读书,读书,世间最至高无上的事。”
皇帝不理他们,看萧珣微微一笑:“朕听太子说,你进京几天了,但朕一直身体不好没有见你。”
萧珣施礼说:“臣知道陛下身体不好,有心探望不敢打扰,太子带着臣在陛下您宫外叩拜过了。”
皇帝哦了声,眼带着几分醉意:“你进京什么事来着?”
“父皇,儿臣给你说过了,他帮了廷尉府那边一个小忙,又不巧,境内出现了匪贼,闹得挺大,他就把人送到京城,又来朝廷领罚。”太子抢先答,又指着萧珣,“你也真是太谨慎,这有什么可领罚的?再说了,你也不用来朝廷领罚,你带着人把那群匪贼绞杀干净就行了。”
萧珣忙道:“太子殿下,我已经吩咐人去剿匪了,进京之前就已经收到消息,匪贼被绞杀殆尽,匪首悬挂在城门示众。”
太子依旧摇头,神情遗憾:“别人绞杀有什么意思,这种事,你应该亲自去。”他挥动手臂,带起一阵疾风,“亲手斩下匪贼首级,那才叫威风。”
萧珣忙笑道:“我虽然不惧匪贼,但真去杀贼,却是不行。”
太子捏了捏萧珣的胳膊:“孤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练武的,这么多年,怎么一点都不结实,荒废了啊,可别变成三弟这样——”
三皇子冷笑:“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战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毁人之国而非久也——”
他的话没说完,一直半醉失神的皇帝陡然呵斥:“住口!”抓起面前——适才已经扔得差不多了,他只能抓起鞋子砸向三皇子。
“读了几天书,就敢教训太子了。”他骂道,“这太子让给你坐好不好?”
三皇子被砸得躲避,气道:“父皇,儿臣不是这个意思,您这是曲解!”
太子也不恼怒,哈哈笑:“父皇,三弟的确不是在教训儿臣,他就是装腔作势自己为是,您不用跟他生气。”
皇帝冷哼一声没有再抓鞋子砸。
三皇子将被砸乱的衣衫一甩:“我真心筹划盛事,想请父皇一起同乐,但现在看,罢了罢了。”
太子笑:“三弟不要急,孤去给你捧场。”
三皇子毫不领情:“太子殿下,莫要带着一群武夫去扰了我文会。”说罢俯首叩头,“儿臣告退。”
也不管皇帝有没有准许,起身甩着袖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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