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宁子拉本妃落水在先,害得珍儿足足病了一个月,要是这么大的梁子都能轻易放过,皇帝哥哥你这让珍儿日后如何在后宫立足?”
“是不是谁看我殷家不顺眼,都能在我头上踩一脚。”
殷宝珍一个趔斜,跪在地上,连带着整个宫殿里的人跟着跪了一地。
对上殷宝珍通红的双眼,景隽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松开,弯腰,将委屈跪在地上请罪的可人儿扶起来,把又心疼又过不去事实那一关的纠结挣扎演绎得淋漓尽致,“那天分明是你!”
这话说到了一半,景隽话锋一转,“打也打了,烫也烫了,这事儿就过去吧。”
“皇帝哥哥,那天真是小宁子推我。”
“朕没瞎。”
根本不给殷宝珍辩解的机会,景隽认定了这个结果,尽管他本人也对小宁子干出这事儿心惊,但这点儿小事,跟殷家欠他的,根本没法儿比。
要是他一个皇帝轻易承认错误,恐怕日后殷家在前朝后宫更加横行无忌。
布满水泡的纤细手腕在眼前浮现,景隽抬步想走,龙袍一角却被人死死拽住,回眸就对上殷宝珍那一双楚楚动人的眼睛:“皇帝哥哥,今晚……”
“朕答应你了。”
应了一声,景隽大步离开。
谢晚凝一路跑出华裳殿,和路过太液池边的江暮云撞了个满怀。
一屁股坐在地上,要不是江暮云手疾眼快拉了她一把,恐怕这会儿她又要掉进太液池了。
“你手臂怎么了?”
出于医者本能,江暮云第一时间发现她哪里不对。
自上次见过后,江暮云只要一有时间就和她制造偶遇机会,好几次都被她躲过去,避无可避的时候,也是大庭广众之下,江暮云也不会对她说什么不该说的……
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谢晚凝心底一凉,猛地将自己受伤的手臂藏在身后,“江太医很闲吗?”
“你既然不认识她,躲我做什么?”
江暮云翻了个白眼,拉着她没受伤的手去了假山后,看向她藏在身后的手臂,“想我们这些靠手吃饭的人,可不能伤了手,你自己得罪多少人,不知道吗?”
“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跑出来的时候只顾着愤怒,完全忘了疼,现在冷静下来,谢晚凝只觉被烫的地方难以忍受,如果她被调到别处,那小策岂不是……
“宁公公的人情,我可一定得记下。”
处理好伤口,告别江暮云,谢晚凝去御膳房给景隽做了晚膳,当做赔罪。
这边她还没走到无极殿呢,就看到景隽抱着在御花园摔倒的良嫔去了清凉殿,手上食盒里的饭菜洒了满地,她也浑然未觉。
“小宁子,你可算回来了,这一下午去哪了?”还是冯德海的声音将她唤醒。
“我,是我中午得罪了殷妃,让陛下难做,想着用前后做的晚膳给陛下赔罪,陛下这是?”
望着景隽抱着良嫔远去的方向。
她的心,就是现下从苍穹而下的雪,飘飘散散,零碎成了无数瓣。
见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冯德海看得直摇头,“今晚陛下那边我来吧。休息一晚,明天可不能摆出这副样子了。给陛下添堵,你能有什么好处?”
“多谢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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