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希锦收到请帖的第二天,舒宛邀她一起去灵隐寺祈福。
猜想对方邀请自己一定与赏花宴有关,于是答应下来。
“你就只带一个丫鬟吗?”见面,舒宛看着她身后的珍珠问。
她身后跟了两个丫鬟,两个小厮。
苏希锦点头,今日商梨有其他事,铁灵要练武,便是珍珠跟了来。
“妹妹生得这般花容月貌,林夫人可真放心让你独自出来。”舒宛说。
苏希锦笑道,“世道安定,便是独自出来也没事的。”
对方不提龄草宴的事,她也不主动说。
从东城门出发,沿着官道走半个时辰,再向山上行约摸一盏茶的功夫,灵隐寺近在眼前。
然而此时的道路已经被一辆赤紫色豪华马车占住,水泄不通。
道路的中央,一位穿着旧布衣的老年人,正蹲在地上捡果子。
“勿那刁民,快快让开,我家小姐即刻要回家。”
一位身着蓝色护卫服的侍卫下马说道。
老人勾着腰捡着地上的果子,闻言抬起头,“你们撞倒了我的摊位,就这样走了吗?”
“难不成还想坑一笔不成?”护卫鄙夷不屑,目中无人。
“你可知马车里坐着的人是谁?
老人将捡起的果子,放在嘴前,心疼地吹了吹上面的灰,两手通红,干燥皲裂。
“不管是谁,撞坏了我的果子就不用赔了吗?”
小厮见他不识趣,回头走到马车旁,对着车幔里道:“小姐,他不让路。”
“哼,”车帘里传出一声冷笑,“撞过去。”
声音尖细嘹亮,刁蛮娇纵。
苏希锦皱眉,正要出去阻拦,便被舒宛拦住,“是她,别出去。”
“谁?”苏希锦问。
“陈三姑娘,”陈家嫡次女。因着有个三字,与三公主最为要好。
这个名字苏希锦好像在哪里听过,是了,上次聚会有人说过纪丁璐的表姐,与陈三姑娘交好。
“住手!”吵闹的人群中,传出一响亮的呼声。
接着一位身穿镂金绯色平素绡的女子,从一辆马车里跳了下来。英姿飒爽,活力四射。
不是邱笙笙是谁?
邱笙笙扶起老人,走到马车前理论,“你撞坏了老人家的东西,不赔就走了?”
“你是谁家的?”那护卫见她穿着不凡,定是朝廷官眷,遂皱眉问道。
“家父昭武校尉邱经信。”
“六品昭武校尉,也不是多大的官职,也敢来管我的事儿?”帘子里传来冷哼。
这世道,六品芝麻官也敢出来伸张正义了。
“撞过去,”陈三姑娘喝道,“我的命令你听不懂吗?”
护卫拉了拉马绳,迟疑了一下,伸出鞭子一抽,就要冲过去。
邱笙笙瞪大眼睛,怒气冲冲张开双臂,挡在老人面前。
“且等一等,”眼见着事情不可控,苏希锦跳下马车。
“不就一点果子吗?老人家多少钱?”
邱笙笙见是她,神色惊讶:“苏妹妹。”
苏希锦点了点头,让老人家将果子估个值。
老人颤抖着声音说:“带筐,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不敌陈三姑娘护卫佩剑上的吊坠,那怎么也有五两银子了。”
护卫听他这么说,高傲的抬起下巴。
“常听人说陈太保慷慨大方,富可敌国,想来是不在意这一两银子的。”
陈家当今当家人为陈太保,位列三师。
“你又是谁?”陈三姑娘脸都没露,窗帘后的声音轻慢不屑。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苏希锦对着马车方向道,“为了区区一两银子,陈三姑娘累及家里,落个蛮不讲理的名声么?”
里面一声一阵寂静,几个呼吸后,马车侧面的帘子被打开,露出一张狭长傲慢的脸。
“我记住你了,”长得倒是挺好看的,陈三姑娘轻嗤,眯着眼睛恨恨道,“咱们走着瞧。”
说着拉下车帘。
马车的另一边,一只玉手轻飘飘丢出一锭银子,看那分量当有二两。
“陈三姑娘仁善大方,”苏希锦行平礼。
她将银子捡起来交给老人,老人拿着银子对她感恩戴德。
“多谢二位姑娘,多谢二位姑娘。”
“不用谢,本就是你应得的,”邱笙笙帮他整理好摊子,“今日别来摆摊了,快些回去。”
老人挑着箩筐,蹒跚离去,邱笙笙笑看着苏希锦。
“方才多谢苏妹妹帮忙,”否则那匹马就真的撞过来了,虽然她能及时躲掉。
苏希锦想起方才的情形,有些后怕:“方才情况危及,你以后别那么冲动了。”
“他们奈何不了我,”邱笙笙将手背在身后,自信而张扬,“我自小学武,为的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说着做了个女侠的姿势。
苏希锦于是更欣赏她了。
“你们俩快别在路边说这些,”这时舒宛从马车上下来,“还是担心担心以后吧。方才陈三姑娘可是放了狠话。”
这位姑娘仗着身份高,嚣张得很,也不讲理,与三公主一样是个不好惹的主。
她有些后悔跟苏希锦同车上香了。
寺庙近在眼前,三人弃车步行而上。
“有什么关系,”邱笙笙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一双眼睛明亮而清澈,“反正我们跟她又没交集。”
“你是没关系,”舒宛声音温和,“苏妹妹过两天还要去参加龄草宴呢。到时候她怎么办?”
“龄草宴?”邱笙笙停下脚步,低头打量着苏希锦,“你怎么有这东西?”
这个问题正是舒宛想问却一直没问的。
苏希锦见两人的目光聚集在自己脸上,迷茫的道:“我也不知道,昨天拿到时我还大惑不解呢。”
迷惑不解的眼神一点不像是在说谎,邱笙笙相信了。
舒宛低头沉思,“会不会是你身边的人认识三公主,而你不知道?”
苏希锦摇了摇头,“我来帝都之前在县里,来帝都后就只认识你们几个。”
舒宛见她神色认真,自己又猜不到什么,只能放弃。
陈三姑娘怒气冲冲回到太保府,将屋里的瓷器,玩意,摔在地上,砸得稀碎。
“什么玩意儿,一个两个也配威胁我?”不过有着两分姿色而已,装什么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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