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火盆里写着李老幺的竹签,脸色一沉。
李老幺是夜里才刚死的,都没过去几个小时,他就回来了?还上了晚晚的身!
这也解释了为何他能装李老三的口吻,因为那是他哥,他最了解。
这也基本肯定了李师父说的,当前的情况属于第二种。
人死后变成鬼,除非有第三能量的干预,不然不可能会在短时间内成气候。
我再次回到屋里,告知李师父:“是李老幺!”
李师父却没有想象中的惊讶,他早就有所预料地说:“咱们村子里这几十年,每一个我送走的人,都走得顺顺当当的,我本就不信他们能回来作祟,现在看来,是早前袭击我的那些人使的手段,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李师父强撑着身子要从床上起来,我看他精神虽回来了些,但情况依旧不乐观。
许是人到绝境生了良知吧,他歉疚地对我说:“小草啊,是李师父又一次对不住你了,让你和你这些小朋友受苦了!”
“你这是……”
“帮我搭把手,将我那身袍子穿上,作为翻蹬菩萨的弟子,不能在这些人面前失了气势!”他指了指挂在一旁的黄色法袍,袍子虽脏了,但他还金贵着,一丝褶边儿都没有。
之前我对这老头本是一脸鄙夷,可到了此刻,却为他身上那股子倔强动了容。
他不是个正直的好人,他与这个山村一样落后腐朽。
但他是个虔诚的翻蹬门徒,他这一生,做过见不得光的腌臜事,也做过好事。
他对不起我,但于这大福山来说,他是对得起的!
我仔细帮他穿好法袍,扶着他从屋子里走出来,他随即强打起精神,向我嘱咐道:“小草,这世间所有的一切事物,都是有来由的,若是今夜老朽业报将至,我床柜里的东西,你若肯学承,我也对得起菩萨的点拨,不枉费这一辈子的门修了,若是你不肯,便将其一把火烧了吧!”
说罢,他笑着走向被上身的晚晚。
凌天和茉莉也早就等着了,此刻见他情况不好,凌天还小声嘀咕了一句:“这老头是求死呢!”
只见李师父端了根板凳坐了下去,他对着晚晚时,一直是我记忆里那慈眉善目的长者模样。
那东西并没正眼看他,还在不停的辱骂我,就听李师父亲切地喊道:“老幺啊,你回来看叔来啦?”
那东西不理会,还指着我骂道:“尤小草你给这老东西叫来也没用,你们都该死!”
李师父叹了口气劝道:“老幺,咱们村这笔糊涂账叔本以为只要没了哑巴,没了王芳,没了尤小草,一切都可以归于平静,但其实是一开始,咱们就错了,是叔害了你,你有怨气叔知道,但这小姑娘没什么过错,也与咱们村儿的事无关,你快出来!”
难得他能当着外人的面,承认自己的错误。
可李老幺听到这个却不干了,他涨得晚晚的脸通红,暴跳起来道:“出来?我就是听你的进去猪圈才落得这下场,现在你又让我出来?老屋那么多人,凭什么就我一个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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