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策对面那三个人,正是曾经带他去赌坊的——申达、身形如熊的熊田、痩如细猴的猴飞。
现在,面对他们时,顾长策揉着后脖颈,有些不知所措。
自从那日从赌坊回来,他便在心中暗自发誓,绝不与这三人再有瓜葛。
本以为自己不去找他们、联系他们,便不会再有任何牵扯了。
哪知道,他们居然主动找上门了。
申达咧着一张嘴,笑嘻嘻地朝他走来,模样有几分狂荡,“许久都没见你,来找哥几个玩了。”
“莫不是把我们给忘记了?”
说着,他抬手揽过顾长策的肩膀,“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我们几个可是天天惦记着你呢。”
“就是。”猴飞搓了搓手说:“不如,哥几个再去那赌坊玩上一圈如何?”
顾长策垂眸咬着唇,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他答应过阿娘不再去赌坊了。
而且从溪儿的心声中也能得知,他若再去赌坊,只怕会落得个万劫不复的地步。
不可,不可!
顾长策抬起眼眸,斩钉截铁地拒绝道:“这赌坊我就不去了,以后你们也别来找我了。”
“我现在还有事,告辞了。”
说完,顾长策拔腿就跑。
熊田见状,抬腿就要上前追。
“不必追。”
申达拉着他,慢悠悠地说,“顾长策他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我定会让他沾染上赌瘾。”
“他……逃不了的。”
过了几日,顾长策都没有再遇见那三人。
心情自然放松了不少。
清晨,他照例到姜念院中请安,再随便吃个早饭,听听八卦。
正当他睁着一双大眼睛四处乱转时,倏然听到姜念的声音。
“长策,若是吃完饭了,便去书院读书去吧,莫要在此多做逗留。”
“哦。”
顾长策嘟着嘴应了一声,又往溪儿的方向,瞥了一眼后说:“阿娘,我可以等溪儿醒来,陪她玩一会,再去书院吗?”
姜念随即就看穿了,顾长策的那点小心思。
不过是想留在她的院中听八卦罢了。
“不可。”姜念严肃地说:“溪儿昨夜睡得晚,这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你还是快去书院读书。”
顾长策盯着溪儿看了会,确定希尔真的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后,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姜念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着摇摇头。
直到顾长策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后,她才收回视线,对身旁的丫鬟说:“去把怀南请来我院中,我有事要于他说。”
“母亲,你找我?”
顾怀南出现在姜念的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
“嗯。”姜念的食指在桌面上,点了下,“适合在我院中做事的奴仆,我已挑选好。”
“你得空了,便去联系伢人,将他们通通买回来。”
说完,姜念便把纸从桌上拿起,递给顾怀南。
“还有。”
姜念提醒道,“把奴仆买回来后,你提醒他们一下,在我院中做事,切勿拉帮结派。”
顾怀南把纸张小心叠好,收起来后说:“母亲,尽管放心,此事孩儿定会办妥当。”
姜念点点头,顾怀南办事她向来是放心的。
“对了。”顾怀南原本打算离开,心中突然想起一件事,又折返回来。
“前几日,在母亲面前大放厥词的那个丫鬟,已经被父亲赶出府了。”
“可是,母亲并未和父亲提起过此事,不知父亲为何会主动将那丫鬟撵了出去?”
姜念轻轻捻起茶杯,气定神闲地喝了一口,“不过借用了他人之手。”
“我若是同顾修德说此事,只怕被人说成悍妻,不愿让他纳妾。”
顾怀南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可是这样的话,只会有人夸赞父亲对感情忠贞。”
“那父亲,瞒着母亲养了外室的事,岂不是被隐瞒了过去?”
她眯着眼睛,笑了起来,“莫慌,我便是要让众人夸奖他、称赞他。”
“他越是被人捧得高,待我揭开真相的那一天,他便摔得越惨。”
顾怀南颔首道:“原来母亲心中早有计划,那我便大可放心了。”
听到这话,她的目光不自觉地,朝顾怀南的方向看去,只见他眼下的乌青越来越重。
想来是为她担心了许多个日夜。
而且,北方的灾情现在是越发严重了,怀南心中定是有所牵挂。
担心灾情引发的瘟疫,让当地的老百姓苦不堪言
“怀南。”
姜念的细长的手指,轻轻在桌面上磕着,“待你买完奴仆后,你便去北方吧。”
“想来,你心中定是担心那边被瘟疫折磨的百姓。”
顾怀南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北方那边的事,他自然是在意。
可是家中的事、还有母亲的事,他更加在意啊!
更何况,再过几日,就是溪儿满月的日子了。
到时候办满月宴。
母亲身边要是没几个得力助手,她定是要亲自操办的。
到时候母亲因劳累过度,伤了身子,便是他这个做儿子的不孝。
他不如再留下几日,待溪儿的满月宴办完了再走。
“母亲,不急。”
顾怀南往溪儿的方向看了一眼,慢慢地说:“我待溪儿办了满月宴,再去北方也不迟。”
【北方?】
顾溪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伸了一个懒腰,含糊不清地说着。
【二哥要去北方了,还那不是,会目睹舅舅被人陷害,却又无能为力。】
【天呐!这对心善至极的二哥来说,无疑是个沉痛的打击。】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至亲被人污蔑入狱,真的太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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