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逊伍德海德在自己家的门厅里挂着一张地图,此刻,他正站在这张地图前,对着这张地图做鬼脸。
1829年,这张地图展示了朴茨茅斯的城镇以及它的周边地区。在地图左下角,被人为地用笔潦草地标记了这个地区的名字——“南安普顿郡”。
“爷爷,你又在看这幅地图,它有什么意义吗?”一个不到一米高的小精灵拉住了伍德海德苍老的手。
手心里青葱的生命在流淌,伍德海德只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得以延续。
“我本来想把它送人的。”伍德海德一脸怀念地说道,“但最后还是把它留在家里,也没其他原因,就是觉得它和咱们家墙纸很搭。”
小伍德海德根本不明白爷爷这么富有深意的话,在他看来,这根本就是一句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
“没想到这么快又相遇了,这群该死的鳐鱼,你们绝对会死的很惨!”
skates(鳐鱼),是朴茨茅斯当地的俚语。
关于这个词的起源有很多,最受大家普遍认同的,还是与朴茨茅斯和南安普顿两地的码头工人有关。
据说有一次,朴茨茅斯和南安普顿的工人约定好同时罢工。
但就当朴茨茅斯工人打算抗争到底时,南安普顿的工人却拿起工具,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通过这一次,朴茨茅斯的工人认为自己受到了背叛,于是便有了“skates”这个蔑称。
伍德海德拉着年幼的孙子走出家门,来到了大街上。
这对爷孙很快就融入到人群中,周围的人也都是一脸严肃,仿佛是一群前往目的地朝拜的圣徒。
“嘿,哥们,最近过得可好?”
“一把老骨头了,死不了!”
theartilleryars酒馆,是朴茨茅斯球迷们经常组织看球的地方,和南安普顿的圣徒酒馆类似。
伍德海德的祖上是当地球迷组织“弗拉顿兄弟会”的创始人之一,现在,老伍德海德要把这份感情延续下去。
“哟,看谁来了?”
“来,叔叔这里有棒棒糖。”
“你要不要吃?”
看到小伍德海德萌萌的脸庞,周围的球迷们都露出一副温馨的笑容。
大战在即,这里就是前线,球迷们都是士兵。
孩子来到这里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已经可以上战场了!”老伍德海德得意道,“菲利普已经五岁了,他有权力知道什么是自己要坚持的!”
说着,老伍德海德将孙子扛在肩头,大声喊道:“朴茨茅斯万岁,朴茨茅斯万岁!!!”
“朴茨茅斯万岁,朴茨茅斯万岁!!!”
周围的球迷们也都被这份激情感染,高举着双臂,大声喊了起来。
同曼彻斯特德比、伦敦德比、利物浦德比以及英格兰东北部德比一样,在英格兰南方,同样有激烈的南海岸德比。
南海岸德比的双方,便是朴茨茅斯和南安普顿。
两队之间的交手,大概是英格兰双方交手次数最少的德比了。迄今为止,两队在联赛只交手了25次,南安普顿赢下了12场,朴茨茅斯赢下了7场。
虽然交手次数很少,但时间并没有冲淡敌意。
这有些类似一种无法摆脱的怨恨,如果两支球队实力相当,经常在联赛中相遇,每个赛季都能打几场比赛的话,可能火药味会还会小一些。
但从两队最近一次交手来看,双方球迷显然憎恨有加。
两个城市的恩怨当然不是一场工人罢工能引起的,它涉及到地理、文化和传统等多方面问题。
朴茨茅斯是一座军港,在1835年之前,这里还属于南安普顿的一部分。
从一座草创的码头开始,朴茨茅斯经历了从一个小渔船发展成一个港口城市的过程。
一直以来,这里的人们通过努力,让这里变得更加现代化。
和朴茨茅斯相比,南安普顿的特点不那么独特。
这座城市更加富有,吸引了更高质量的商业。
这里的工人们不需要想朴茨茅斯人那么努力,就可以获得他们需要的一切。
所以,南海岸德比一直被认为是军港和自由港之间的恩怨。
商港和军港的差异,以及工人阶级间的斗争,这都是两座城市之间有隔阂的两种解释。
事实上朴茨茅斯与南安普顿和伯明翰与曼彻斯特很像,两个城市的人们没有经历过战争,但就是互相看不顺眼。
一直以来,极端的朴茨茅斯球迷想美化南海岸德比,但是他们对南安普顿的憎恨,却比对手憎恨自己更深。
在南安普顿,你可以穿着朴茨茅斯球衣走在南安普顿的街道上。但是如果你穿着南安普顿球衣走在朴茨茅斯的街上,情况就不一样了。
一直以来,朴茨茅斯攻讦南安普顿的手段就是:“我们有冠军的沉淀,而你们什么都没有,所以你们什么都不是!”
对此南安普顿的球迷回应是:“你说的没错,但也很‘公平’。过去的40年里,我们已经超过你们了。但你们却对我缺乏尊重,固执的让自己沉醉在过去的荣耀中,你们永远会停滞不前。”
双方球迷争论不休,谁都说不过谁。
事实上,朴茨茅斯“祖上”确实曾经阔过。
1949-1950年,朴茨茅斯连续两次获得老英甲的联赛冠军。
但是渐渐的,他们开始在联赛中沉沦。
朴茨茅斯的球迷们一直怀念着吉米迪金森,彼得哈里斯这些功勋球员打造的光辉岁月,可一直沉浸在回忆里的朴茨茅斯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终于不堪重负,将入乙级。
相反,从六十年代末开始南安普顿第一次参加老英甲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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