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王虽有长治帝保全,乔氏和焦氏也尚有往日的基业,不至于大厦倾颓。可附属于这两个家族的那些官员们,便没有这样好的运气了。
首当其冲的便是永清侯府。
沈大爷本是侯府为数不多在朝为官之人,之前又因站队恪王,身价倍增,侯府一度因其沈大爷而辉煌。
可他不仅掺和了买卖官职之事,还涉及售卖私盐之事,如今被查办后,立刻便被贬职外放,去了一个鸟不拉屎的边境地带做小吏。
世袭永清侯府,降爵成了永清伯府。
沈婉也受父亲连累,被恪王从侧妃的位置降为了孺人。
原本就不大中兴的侯府,如今更是边缘化。
这样的家族在大邕漫长的历史上并不少见。
一个家族落下去了,又有新的豪族起来。
比如承化伯府。
如今的承化伯府也已不是半年前的模样。
外人只道,承化伯世子姜进不知从何处寻得了神药,竟是从病危中转好,在父亲病重之际,一力撑起门户。愣是没叫继母和弟弟讨得半分好。
最叫人惊喜的是,这位承化伯府的大公子,私下里竟已与昔日的端王殿下联合一心。如今端王立储,这位便成了朝中新贵。
新旧交替,是亘古不变的定律。
顾青昭临窗而坐,看着手里依旧没有署名的信件,脸上却没多少喜色。
她深知,只要恪王还在,永清侯府就随时都有可能翻身,承化伯府那对恶母子也就有依靠。
玉手微动,她收整了信封。
不急。
她这一生,有的是时间跟她们慢慢耗。
唐昀被立为太子后,几乎没有空闲回府。
后院的人,一下子倒是全闲了下来。
齐侧妃难得屈尊迂贵,没有召顾青昭,而是亲自来了她这小院子。
“太子殿下册封礼事毕了,吏部与太常寺已经开始着手祭太庙诸事,东宫也换了新人,翻新了旧物,算着日子,怕是下个月咱们便要搬去东宫了。想想还有些不舍,好歹我来王府,也快有一年的光景了。”
顾青昭给她端了杯茶,“端王府不会很快就住进新的主人来,日后日子还长呢,还是有机会回来看看的。”
“罢了吧,我虽感慨,却也不是不喜欢东宫。你也不是不知道咱们那位陛下对殿下是何样的,要是当真哪日太子殿下回来端王府缅怀,不知会不会又要被说道。”
顾青昭扶额。
无他,实在齐渺什么话都敢说。
好在葳蕤院里里外外都没外人。
“你放心,我也就在王府说说罢了。等到了东宫,处处都是不知身份来历的人。”她说着不免有些泄气,“我在王府这一年,好不容易将里外的人都拿捏好了,这下又要重新来过了。”
顾青昭便笑着揶揄,“四品的亲王侧妃怎能和正三品的太子良娣相较?想去你那伺候的人只怕堆成堆了,你倒还嫌人杂。”
“行吧,我也就说说。骨子里其实还是想要人伺候的。”齐渺笑语嫣然,坦率得很,“对了,你可知道你日后的位份了?我听说楚夫人封的是正四品良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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