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侯府城南庄子里,一派祥和,皆大欢喜。而采薇却忧心忡忡,顾景之的房间内没有床,也没有榻,只有一铺大炕,值夜时两人睡一个屋子,这要怎么睡?
采薇眉头紧锁着,到晚饭时还没舒展开来。
庄子上的膳食没有府里头精细,俱是家常菜,今日厨房送来一个炖菜鸡肉炖蘑菇,两个炒荤菜,辣椒炒肉和孜然羊肉,两个素菜,木耳鸡蛋炒瓜片和蒜蓉油麦菜,却正对采薇的胃口。
尤其是那道孜然羊肉 和平日里妈妈做的味道差不多。采薇越吃越心酸,紧紧抿住嘴,再吃不下去了。想爸爸妈妈和弟弟了,想回现代去了,怎么办?
采薇本就忧心晚上值夜的事,吃了晚饭 ,思念起家人,情绪更加低落了。
顾景之由平安服侍洗漱完,见采薇厌厌的不说话,不满意的“哼”了一声。
这祖宗不满意可要打杀人的,采薇一个激灵回到现实,不挨打保住命才是顶顶要紧的,压住心中的悲哀,脸上堆上笑容,语气带着献媚,“二爷,洗得可好,要不要喝点茶?”
自采薇进屋里头伺候, 因自己也喝壶里的水,便偷偷灌了空间里清泉水,顾景之觉得这丫头冲泡出来的茶水味道好上许多,也不言语只点头头,又指指湿头发。
采薇泡好茶,递上给他,再拿干毛巾替他绞头发,一边偷眼观瞧着。
顾景之的眼睛微微闭着,两条粗而直的眉毛浓黑,密实的睫毛纤长弯弯翘翘,皮肤不是很白皙,是健康的古铜色,唇中透露出淡淡的红,不得不说这祖宗真是盛世美颜呀!
顾景之是练武之人,感官比旁人灵敏得多,觉察到采薇的注视,任由她看了,自己得对这小丫头宽容些,毕竟流放路上想要带着她,得让她心甘情愿不是!
换了三个毛巾,头发差不多干了,采薇拿了犀牛角梳子给顾景之通头发,小心翼翼的问道:“二爷,这屋里头只一铺炕,奴婢夜里伺候着,睡在哪里?”
顾景之睁开眼睛,凤眼眯了眯,“怎么,这一铺炕,睡不下咱们两个人?”
采薇脸红了红,“二爷,男女七岁不同席,不太方便吧!”
顾景之嗤笑一声,“有什么不方便,哦,男女授受不亲?你才多大,能算得上女人?且你是我府上花钱买来的奴婢,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何时轮到你来质疑?”
妈蛋,这万恶的旧社会,奴婢就是物件,没有人权可言啊!阿姨我都三十多了,好心好意提醒你,不想揩你的油,你还不乐意上了,睡一个炕就睡一个炕,能咋滴,谁占便宜还不一定呢!
采薇心里边喃喃不停,手上不闲着,铺好顾景之的被褥,抱出自己的蚕丝被,该说不说,这祖宗对自己还不错,被褥和他的用一样,都是上好的料子。
顾景之头发晾干了,上炕准备睡觉,见采薇抱着被子磨磨蹭蹭的不上炕,知道她误会自己了,这是不大愿意同炕共枕。自己都没嫌弃这丫头是妖魔鬼怪,她倒先嫌弃上了,不禁恼了,“还不快上来睡觉,怎么滴?你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真是痴心妄想!”
一句话如同天音,采薇心中一乐,忙掩饰内心的龌龊,欢喜道:“二爷,奴婢可什么都没想,主子没说让我睡哪面,奴婢这被子不知道往哪放。”
“哼,放我左边,蠢才。”采薇伺候几日了,自个天天要攥着她的右手,可不得睡在他左边嘛!
你才是蠢才,你全家都是蠢才!采薇心里头骂骂咧咧,铺好被子,钻进被窝,炕烧的热乎乎的,一会儿身上就暖和起来,脚底板黏糊糊的,妈蛋,光顾着担心睡觉的事,忘记泡脚了,和臭男人一个屋就是不方便。
“熄灯吧!明日记得向平安领二十两赏钱!”
妈呀!二十两银子,这么多,能把大丫姐和自己都赎出去了!采薇一口气吹灭油灯,屋内马上陷入黑暗,顾景之准确的抓住了她的右手。
哎!握手就握着吧!弟弟小时候也喜欢拉住她的手睡觉,握个小手不算什么,也不是第一次了,主子让奴婢死奴婢也得死,何况花这二十两银子,只摸自己这个干瘦丫头的鸡爪子,真是个大傻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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