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绝回首,正巧对上沈一鸣冷笑涟涟,甩袖回了雅间。
于是尴尬地摸了摸鼻尖,方才得意忘了形,倒是忘了身边还有一位毒舌金主。
此刻堂中的香,已燃去大半。
贺兰涟带来的三位胡人也踱步来到了他的身旁。
三人神色轻松,脸上挂着轻蔑的笑,想是已有了佳作。
“看来,上京城也不过如此。”贺兰涟出声笑道,手中挥舞着马鞭连着抽了好几下地面,看起来兴奋极了。
闻声,有人错身而出。
“我也有了。”
说话那人,是上京城中有名的清寒名士孙鹤,半年前经人介绍拜投于丞相门下,却因性情耿直,不受约束而被张晓驱逐出府,如今一直住在城外五十米外的西青寺中,做些抄书写帖的活营生。
众人听他说话了,遂都纷纷抬起头来,想听听他的诗作。
孙鹤身形清瘦,穿着一袭洗得泛白的青色直裾长衫,几步来到独孤曦微面前,俯首行礼。
“在下不才,想斗胆借公子笔一用。”
独孤曦微坐在案桌后,起身将手中的硬毫笔递给了她。
孙鹤颔首致谢,行云流水间,将所作之诗书于纸上。
他习得一手好书法,字迹瘦硬清挺,便好似她这个人一般,字里行间蓄着一股凌然正气。
待她写完了,双手递给了面前的人。
独孤曦微一目几行,暗道了一声不错,将其诗作收录了,随即又不慢不紧地对着贺兰涟道:“为了以示公正,还请贺兰殿下命人将你们作好的诗,抄于纸上,待一炷香燃尽,我将为众人宣读,得呼声最多者则获胜。”
他没有询问贺兰涟的意思,而是要他必须遵守诗会的规则。
贺兰涟本想发作,但目光一对上那双幽深的墨眸,满腔怒火便好似一拳拳打在棉花上,没了力道。
只能阴沉着脸,朝着三人中为首的那名年长者点了点头。
一名蓄着的白须的中年胡人大步朝独孤曦微迈去,用蹩脚的语言道:“我不会写字。”
孤独曦微示意抄录史领着他去到一旁口述。
孙鹤见了,收回视线,脸上多了几分欢喜。
也不是谁的诗作都能在独孤公子面前抄录的,他虽未主持大局之人,却才情满腹,远胜于许多女子,孙鹤心中对独孤曦微十分敬佩,也十分倾慕。
只可惜太傅府门第太高,令她不敢奢想。
谢绝人在暗中,迟迟没有出来。
直到香快要燃尽了,独孤曦微亦没有见着她,于是有些担忧地远眺了一眼。
谢绝的打扮一贯惹眼得紧,她身材极好,却极为怕热,是以露出一大片雪白肌肤,颈间戴着一个金色的璎珞项圈,身姿妖娆,此刻正低头与一旁的周闻溪说着什么。
周闻溪笑得眼睛都快没了。
没一会儿,周闻溪便来到了抄录案桌。
独孤曦微望着她,神色晦暗不明,却听她朗声念道:“坐酌泠泠水,看煎瑟瑟尘。无由持一碗,寄与爱茶人。”
短短四句,写得清新又脱俗。
周闻溪昂首挺胸的回去了,独孤曦微却没有拆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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