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兄弟,没有隔夜的仇,顾悰之见顾怀这般说,他也没必要一直僵持着,这才深深叹了一口说道:“罢了,罢了,我担心也无用,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就是这样,面对顾怀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妥协。
“迎娶叶灵姝为太子妃这事,的确是最有效的捷径,但并非唯一的出路,叶太傅以为他手握王牌可以随意将我掌控,即便北芙不出现,我也是会权衡利弊,不会轻易被他拿捏!”
北芙的出现只是更加坚定了他想除掉叶太傅的想法,此人善于算计,一心想要掌控他,他岂能做他的傀儡,岂能忍!
“你这般说,可是想要弃掉这颗棋子?”
顾悰之露出诧异之色,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此时不除,待日后养虎为患时,再要拔掉这根刺,就是难上加难。”
孔老替顾怀开口,他已知顾怀心里已经有了计谋。
“你既一早就有了这个打算,为何不早早告知于我!”害他担心的一夜未曾合眼,心里反复盘算如何安置北芙。
“此事着急的从来都不是我们,他叶太傅比我们更着急,我不说,也是不想打草惊蛇。”
顾怀朝顾悰之一一解释,还有一点更是重要,北芙似乎对太子妃一事颇为介意,今早的态度就说明了一切,他竟十分享受北芙的小情绪。
初冬的味道,带着渐浓的寒意,混合着泥土的芬芳,静静在空气弥漫。
北芙和秦老太太同坐一辆马车绕山而行,枫叶在枝头摇曳,火红的冬日烈阳和金黄相互交织,如同披上了金黄色的地毯,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面。
“这里的景色太美了,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北芙心情大好,舍不得将马车的帘子放下。
“我也是许久不曾出门了,今日幸好有你陪着,才有机会看到这如梦似幻的景色。”
秦老太太心情也很不错,只是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北芙的身上,似乎想要把她的一颦一笑都牢记在心中。
“今日能陪师母出来,我也是极其开心的。”
北芙回头看她,露出一个久违的俏皮笑意,她眉眼弯弯,笑容灿烂,犹如冬日温柔和煦的暖阳,将秦老太太内心深处深藏的慈爱彻底唤醒了起来。
“好孩子,好孩子!”
她的眼圈有些泛红,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令北芙一下子不知所措起来。
“怎么了,师母,可是哪里不舒服?”北芙慌忙询问,情不自禁地伸手将她眼角的泪给抹去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太开心了。”
秦老太太的嗓音颤抖不已,思绪慢慢地被哀伤缠绕,迫不及待想要与北芙分享往事。
“我与你老师,原本是有个女儿的,叫阿绫,我们老来得子,自然是宝贝的紧,看着她一天天的长大,然后送她出嫁,虽是舍不得,但是看她此生能寻得一个如意郎君,也是替她开心的。”
她将往事缓缓道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阿绫的夫婿并不是名门出身,只是军营中一位普普通通的侍卫,因被越老将军赏识,一路攀升成了他的贴身侍卫,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我们亦是替阿绫感到高兴。”
北芙一惊,已经猜到了这位贴身侍卫的结局。
那次越老将军被伏击,前有埋伏,后有追兵,越贵妃亲自挂帅前去营救自己的父亲,赶到时,越老将军率领的三千黑骑已无一人生还。
“他战死沙场了是不是?”
“是的,就连尸首都烧得干干净净,我与阿绫的父亲一夜之间白了头,而阿绫不哭不闹,安安静静地给她的亡夫办完了丧礼后,将自己关在房中,再见时已是一具冷冰冰的尸首。”
北芙闻言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巴,眼泪忍不住的汹涌而出,无法想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
“她的心真狠啊,就这样扔下我们自刎了,丝毫不去想我们两个该如何苟活在这世上!”
秦老太太颤抖的双唇无法诉说她内心的无助和痛苦,只能让眼泪代替,每一滴眼泪都带着她心中无法言喻的煎熬。
这是二十年来,她第一次直言面对这段痛苦的回忆。
“师母,不要伤心,她只是在岁月中去远行了,翻山越岭去看山海湖泊,她一直都在的,她可以是迎面吹来的风,她可以是肆意落下的雨,她可以是您无意踩过的砖。”
北芙的宽慰似与她心灵相通,就像一束光照亮黑暗的光明,重新找回前行的动力。
“嗯,你说得对。”秦老太太含泪朝她点头:“好了,不说这些伤心的往事,我只是看到你,就想到阿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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