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定下宇智波斑将会来此的假设,千手扉间的警惕心就提到了极致。
这次的任务完成与否已经是次要的了,他能不能活下去才是今夜最重要的事情。
莫说宇智波斑目前只是千手柱间单方面认可的好友,就算他们两的关系真的很好,千手扉间也不觉得宇智波斑会对他手下留情。
宇智波斑对他有一种莫名的杀意,也许是幼年那一场堪称可笑的相遇导致的。这股杀意随着他们的成长,随着他们频繁地在战场上遇到,便犹如吸饱了阳光雨露的植物一般茁壮生长了起来。
战场上有大哥在,宇智波斑即便想对自己出手也会被拦下,但这里呢?
只能靠他自己。
千手扉间的头脑很清醒,他现在不是宇智波斑的对手。即便他再不忿这个事实,也不能藉由心底那点意气任性行事。
不可与其正面匹敌,只能伺机逃跑。
指尖流泻出的三味线的曲调依旧缠绵喑哑,但他心底的念头已转了几轮。
佐藤城主时不时看向屋门的动作和不断催促仆侍去游廊门口等待的急躁之语,无不说明他等的人迟到了。
但宇智波斑是会迟到的人吗?
千手扉间觉得不是。
那他为什么迟迟不出现?
是……有事耽搁?还是……守株待兔?
千手扉间倾向于后一个可能,也许自己早就已经被发现了。
千手都能作下杀了这位城主的决定,宇智波呢?他们会容忍一个在这个节骨眼上算计他们的小城城主吗?
肯定不会。
千手扉间沉下眼眸,不得不挫败地承认,他方才探查游廊的举动极可能暴露了自己,又或者根本未曾遮掩的白发红眸也成了败笔。
眼前坐立不安的佐藤城主,四散在屋内守卫的忍者们,都成了诱捕他这只飞蛾的诱饵。薄薄的木制挡板,看似轻易便可走脱的房间,也成了欲要禁锢他的坚笼铁壁。
他虽然厌恶宇智波斑,但却清楚地知道,只要宇智波斑出手,哪怕是纸糊的房子都能成为天底下最坚固的牢狱。
那么,他会在哪里?
在游廊里?还是在临街的水岸边?抑或者就大喇喇地站在某棵树上?
一时间,千手扉间的脖颈僵硬到连自然地侧眸望向窗外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千手扉间猜的没错。
宇智波斑的确来了——恰好就在他进入房间内的前几分钟到了。
只不过他没进来,只是光明正大地倚在游廊对面的树梢上。胆敢算计宇智波,身后又没有明着势力作为靠山的佐藤城主在他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
死人的宴请需要赴吗?
不需要。
宇智波斑原本打算在佐藤城主出现时就结果了他,甚至不需要进到这座游廊里。
但是他看见一个白发红眸的游女进了他们原本预定的房间。
一个游女不足以令宇智波斑关注,但她是白发红眸,还有隐晦却熟悉的查克拉悄然散开。
这令他轻易便认出了这名游女的真实身份——千手扉间。
这可真是……
巧了!
宇智波斑原本觉得无趣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原本应下佐藤城主的宴请就令他有些烦躁,十数日不曾归族,不曾见到泉奈更令他烦躁。
两厢参杂之下,这名严重拖慢了他回族日程的佐藤城主就成了死不足惜的存在。
但如果能用佐藤城主的命换到千手扉间的小命……他心底那丝烦躁就被奇异地抹平了。
千手扉间于宇智波斑来说,是个特殊的存在。
千手一族只有千手柱间能与他抗衡,同时他也认定心中一直装着天下和平的梦想的千手柱间与其他千手是不一样的。自己因为残酷的现实被迫背弃梦想,他幼时的好友却坚定如初。
他始终对千手柱间有着隐秘的期待,期待幼年的好友是否真的能做到这件看似不可能的事情,是否真的能踏出一条通往和平的路途。
因此,虽然宇智波斑在战场上的对手注定是千手柱间。在南贺川一别之后,他也从未回应千手柱间关于和平、梦想、友情的对话,但他心中的的确确将千手柱间当成好友。
但,这与他认定千手都是卑劣的并不冲突。
柱间是特别的,如此心怀大爱之人不能因为他冠以的姓氏就看偏他。
千手柱间是超脱了千手和宇智波世代血仇的存在,因而千手扉间就成了他认知中“卑劣的千手”的具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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