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距辰时还有一刻,唐诗就被生物钟唤醒了。
进入十月,天气越发的冷。
唐诗从小就怕冷,很不愿意起床。春喜将衣服拿到了床边她也不肯爬起来,而是伸出半截白玉似的胳膊将衣服勾进了被窝,悉悉索索地往上套。
美滋滋地睡了一晚,唐诗的脸粉扑扑的,嫩得掐得出水来,两眼雾蒙蒙的,带着惺忪的睡意,看起来迷糊又可爱。
春喜真是百看不厌。她家娘娘长得美,性子好,没架子,从不折腾宫人,再也没这么好的主子了,皇上怎么就看不到呢,偏偏宠幸安嫔,这么久了竟还没单独召见过她家娘娘。
她不自觉地将自己心里的不满小声嘟囔了出来。
唐诗好笑:“咱们这样就挺好的,以后不许说这样的话了,记住祸从口出。”
她可不想绣一晚上的香囊,这种宠不受也罢。
瓜瓜:【宿主,那可未必哦。】
唐诗纳闷:【你啥意思?我睡着后发生了什么事吗?”
瓜瓜慢吞吞地说:【皇帝体恤安嫔昨晚操劳一夜,今天上午不打算召你们去承乾宫了。】
唐诗一听就乐了:【早说啊。】
她马上停止了穿衣的动作,重新将脖子缩回被窝里,准备睡到自然醒。
瓜瓜:【我还没说完呢。我说了,你恐怕就睡不着了,皇帝赏赐了安嫔一对定窑绿釉瓷瓶,周才人十匹蜀锦。】
唐诗果然睡不着了,翻身抱着被子蹭地坐了起来,带薪休假的喜悦荡然无存,捶胸顿足:【啊啊啊,送顿宵夜都有赏赐,早知道昨晚我也跑一趟。那可是国宝级的瓷器啊,你知道定窑瓷器能拍出多少钱吗?一个碗就能拍出一个亿,这可是一对瓶子,肯定还要贵不少。还有蜀锦,寸锦寸金,可贵了。我不挑的,随便给我一件都成。】
瓜瓜幽幽地又补了一刀:【不止呢,太后还赏赐了安嫔一套红宝石的头面,上面镶嵌着七十二颗红宝石,最大的那颗有鸽子蛋那么大。】
唐诗捂住胸口:【别说了,再说下去嫉妒将使我面目全非。】
还是安嫔聪明啊,绣一晚上香囊就换来了这么多好东西。
她都好想奋起加班哦。
没办法,老板实在是太大方了。资本家们就该好好向狗皇帝和太后学学,他们但凡学到一丢丢,打工人们都会心甘情愿加班加点。
因为与国宝级瓷器和蜀锦、红宝石这样的珍品失之交臂,唐诗今天的心情不大美,直接的后果便是她无心八卦吐槽了,老老实实坐在最末尾的位置闷头吃饭。
天衡帝一直没听到那道聒噪的声音,诧异的同时又隐隐有些担忧。
今天他特意让御膳房做了她说的烤鱿鱼、皮皮虾、蒜蓉鲍鱼,至于香辣蟹,御膳房用胡椒、茱萸、姜、芥末等味调制,但做出来的味道不怎么好,便没呈上来。
莫非是今天的菜色让她不满意?
眼下还有黑眼圈的安嫔也有些忐忑,但同时又有些兴奋。若这声音从此消失,那就没人能拆穿她了。
她慢条斯理地吃着海鲜,心里盘算着今晚要怎样才能获宠。
虽说昨晚她在承乾宫留宿了,可做的什么事只有她自己知道了。这种表面上的一时宠爱就如那随波逐流的浮萍,靠不住的。
还是得承宠,生个孩子,这样才有长长久久的未来。
淑妃三人也没作声。
这顿饭众人各怀心思,只有唐诗化悲愤为食欲,闷头吃得最多。
等吃饱了,她的心情也跟着好了,又有心思八卦了。
【折了个傅芊芊,太后还不死心啊。】
【这次不送妃子,改送宫女了,还是傅家旁支的姑娘。】
【两个呢,都好漂亮,芙蓉面杨柳腰,狗皇帝有福了。】
听到她熟悉的声音,天衡帝隐隐松了口气。
就连淑妃脸上的笑容也扩大了一些,李昭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掩饰要到嘴边的笑意,只有安嫔有点不自在地抚了抚耳边的鬓发。
用过午膳,她们又被打发去了偏殿。
这次偏殿不但有茶水点心供应,而且还有一批布料。
东来在一旁解释:“这是今年进贡的一批料子,有葛布、蕉布、葛金丝布、桂布、花斑布、竹布,皇上特意让奴才将册子拿了过来,让娘娘们挑些喜欢的。”
他命人将单子和样布送了进来,又让管事的给她们解释,每种布料都有哪些颜色花样。
唐诗高兴了,虽然要等淑妃、李昭容、安嫔挑完才能轮得到她,但进贡的布料又能差到哪里去?
而且现在天气冷了,有了这些布料正好做几身保暖的衣服。
【狗皇帝总算大方了一回。】
隔壁天衡帝向来严肃刻板的脸上不自觉地漾出一抹浅浅的弧度。
“皇上,皇上……”底下的宣平侯庞志试探地喊了几声。
天衡帝回过神,咳了一声,黑眸幽深,重新恢复成了冷肃威严的帝王:“继续。”
宣平侯接着讲公事。
半个时辰后,公事告一段落,他拱手道:“皇上,微臣还有一桩私事想恳请皇上恩准。”
天衡帝淡淡颔首:“何事?”
宣平侯道:“微臣小子已候在宫门外,就等着皇上召见。”
天衡帝明白了,宣平侯是想给小儿子请封世子。
宣平侯的长子去年莫名失踪,找了一年连尸骨都没找到。宣平侯应该是准备放弃了,因此决定给小儿子请封。
宣平侯年事已高,身体又不是很好,说不定哪日就去了,确实应当早日将继承人定下来,也免得出事了手忙脚乱。
天衡帝愿意给这位老臣一些体面,点头道:“宣。”『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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