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间,武利智见帷帽下的玉面在眼中一晃而过,坠下崖去,一时间甚至忘了去救人。
花素律的惊呼回荡在山间,周围人嘴里都呼喊着皇上,站在最后方的武利智脑中不断回放刚才见到的脸……
他拨开一众人,冲上前拽起趴在崖边的国安:“那人是谁!”
国安又急又蒙,自皇上坠崖那一瞬,脑子都白了。
当下被这么一问,没缓过神:“什么?”
武利智拽住国安的衣领子,强压怒气问:“我问你,那个人,是皇上吗?”
跟随国安的小太监在周围包成个圈,个个嘴里都叫着:“老祖宗!”
想上前阻拦,又生怕武利智对国安不利。
国安觉得他的问题不可理喻:“大将军,那不是皇上是谁!不赶紧安排人下去救驾,你在这问什么疯话?”
武利智贴近他问:“不可能,那根本不是皇上的脸!”
国安瞪着他瞄了好几眼,一把推开他:“皇上与打小就是我伺候,那是不是皇上,我会不清楚?你……”
俩人本都压声音说话,国安眼睛转了一圈,顿时高声道:“你有别的居心?你想谋反?”
周围穿白曳撒短斗篷的厂卫听到这句话,立时拔刀对准武利智。
见状不对,武利智起身镇定道:“本将军只是有些疑问,国掌印不要乱扣帽子。”话锋一转:“等找到了,就知道究竟是不是了……”
国安拍拍身上的雪,旁边的素衣太监立马上前搀他起来。
他此刻已经回神拿出掌印气势:“当务之急是找回圣上!你几个,即刻回东厂,叫你们厂公回来。至于肖将军……”
国安的细缝眼在肖鹤年身上瞟了一瞬,见肖鹤年似心不定,他又看向武利智,对方敏锐的对视过来。
二人眼神交流一番。
国安的意思很明显,是希望他互助,否则他大将军纵有通天之能,这里有厂卫团团围住,他想出去也得看有没有那个命……
周围的厂卫感受到气氛,都将刀握得更紧,神情愈加肃冷。
武利智垂眸片刻,抬起眼:“肖鹤年!”他声音蓦然严声令道:“金吾卫即刻封山,除厂卫外,禁止任何人进入。”
他的声音如同体型硕大的老钟,沉厚响亮,肖鹤年心中忽地一震,如听军令,下意识高声应是。
武利智回眸看向国安……
国安抱着手臂,肃道:“皇上登山身体不适,回房休息。近几日暂不处理政务……你们都听清楚了?”
太监都是他这边的人,自然应声,那边肖鹤年率领的金吾卫,犹豫一瞬,也都应声接下命令。
旁的人谁不敢开罪司礼监,旁边还有厂卫虎视眈眈,怎会说错话?
唯独剩一人……
国安看向观主:“张观主,您呢?”
观主略一含颌:“此系天下,贫道知晓轻重,不会多言。”
山下面花素律瘫在地上不知过去多久,山风卷起的冰晶落在脸上,寒意驱使她清醒。
她从上头掉下来,落在一个斜坡上。继而一路滚、一路摔,只觉得骨头要被摔散、脑浆也被摇匀了……
除了抱紧脑袋完全空余不出其他思索能力,连什么时候停下来的都不知道。
腔子里的传来的疼痛像被什么重击过胸口,疼得难以呼吸,浑身上下像被拆过重组,没有一处不在痛……
花素律迷糊抬起只手,想摸摸自己脑袋上有没有撞破,却发觉自己手里有什么东西。
睁眼才发现,自己竟还攥着崖边捡的那块疑似江若谷身上的布片……
她恍惚一阵,支起胳膊,在身上扫视一圈,发现浑身上下只丢了些配饰,什么玉佩香囊钗环戒指,那些保暖的东西倒还在身上。
连怀里揣的点心都没掉,虽然已经被挤成粉或饼了……
花素律摸摸脑袋上也没见血迹,虽有几个包,但她现在头晕恶心的感觉并不重,应该没事。
松口气,一头又栽到雪里。
不管怎么样,命还在。
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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