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九那日,安影一早穿戴整齐,便随着沈夫人去那员外郎府上。沈夫人穿着烟青色圆领衫配着暗绿的长裙,裙边系着一组白玉环绦,手执一柄花鸟泥金的扇子,风姿绰约,和那一群眼高于顶的官夫人们坐一起,风度也不失半毫。众夫人对沈夫人带来小丫头都很感兴趣,便都来打听,沈夫人一律简单回答,这是家里故交的女儿,其余一概不说。安影则乖巧地跟在沈夫人身后,不多答一句。
宴席开在员外郎府上的林水榭边,待落座没一会后,没多久员外郎夫人便出来了。员外郎夫人是沈夫人的亲姐姐,安影瞧着却是长得半点不像。席间沈夫人便和那员外郎夫人坐一块,两人亲密地聊着天,不一会沈夫人就招手让安影过去。
“这就是我和你说的安家姑娘,为人聪慧,这次茶饼的事情,安家也就这姑娘在奔走,上次来我这里,自己把事情理得清清楚楚,我瞧着我们这也实在没有可以安排的合适的人手。我瞧着小影身份正合适。”
员外郎夫人点点头,拉过安影的手,笑着说:“安家姑娘不用慌,待会随我去见几个人。”员外郎夫人又唤来席间坐着的绿衣女子说到:“阿霞,待会你在席上,我带她们两个去趟听涛阁。”
那女子点点头,又微微福过身子,朝着沈夫人行了个礼,说到:“见过姨母。”便走下席间,与众夫人寒暄起来。
员外郎夫人带着沈夫人和安影二人从水榭后头出去,没多久就到了一小院前,这里古树参天,绿荫浓郁,树荫深处有一小楼若隐若现,颇有古刹之风,安影心里想着,这员外郎府邸外看普通,没想到内里竟有如此风景,倒像是有百年沉淀的大家。
待走进那小楼里,安影才发现这是间藏书楼,一楼整齐列着十余排的书架,整整齐齐搁着各类书籍。三人进了旁边的厢房,里头三名男子正在聊天,听到声音都回过头来。
员外郎夫人福身说到:“夫君,这是安家小姐。”
旁边那名身着青衫的中年男子笑着说到:“这就是安家小姐,苏大人想找个懂茶饼的问问,安家小姐正合适。”
安影一惊,马上福下身去行礼。员外郎夫人笑着说到:“我来介绍一下。这位便是苏大人,这位是郭郎中,今日刚好就过来见见茶行的人。安家小姐年纪虽小,但理事几年,如今安家铺子的事务都是安小姐在打理。”
员外郎戴昶点头说到:“因为现在整个京城的茶行都紧盯着我们,若是随意找来茶行的询问,怕打草惊蛇。特别听闻安小姐进了府衙大牢,也是仔细问了不少茶行的情况。”
安影行礼道:“各位大人有什么要问的,小女定如实相告。”
几人入座后,郭郎中便问道:“安小姐要不先说说你知道的情况?听戴员外郎说,这段时日你自己在奔走。原本官府放出风声说是斤两不对,现如今湖州茶行闵地茶行还都是这么想的,一窝蜂地又改回原来的式样。倒是安小姐这么快就摸清了门道。”
安影瞧那郭郎中和戴员外郎年纪差不多,都是四十左右样,戴员外郎白面长须,穿着讲究,而那郭郎中却是黑面端髯,有点凶杀之气,穿着也是普通的布袍,甚至脚上布鞋已有些污渍,这便是寻常人家的老爷都不会如此不讲究。
安影听那郭郎中问,便把事情略整理后缓缓道来。
“每年湖州贡茶收茶的时间都是五月二十日左右开始,一般都要收上五六日。我们茶户都是先紧着贡茶,把上好的茶叶做成贡茶以后,才开始做铺子里自家卖的。今年天气暖和,采茶叶比往年早了三日,开采那日是是五月初二。我们铺子小,人手不多,贡茶都是父亲亲手做的,用了五日。初八那天我父亲和家中老仆一起送茶饼到湖州茶场,由转运使、知州和我父亲三方点交了这批茶饼。按着惯例,由那转运使大人随机抽取一饼,当场食用,以评高低。这评定之语均记录在档,我父亲记得是香高味隽,评为上品,并没有出现中毒的情况。”
安影停了一停,说到:“原本我有些不明白,茶饼出了问题,其实很好查源头,为什么官府先要放出缺斤短两,以次充好的风声,又关押了茶行几位老板这么久。直到听沈老爷说,京城里已经查了所有的茶饼都有毒,这才明白过来。但是还觉得奇怪,若是送进宫里的茶饼全部都有毒,那肯定是后面下的,怎么又还是把茶行的人关押。”
郭郎中点头说到:“这消息不假。至于为什么还关押茶行的人,这是苏大人下的令,也是为了稳定人心。这事情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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