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李修披头散发的跟狱卒们玩着色盅喝酒,正快活呢,就听见外面一阵骚乱。
一个狱卒喊着晦气进来:“快过年了都不安生,来几个搭把手,抬一个出去。”
“怎么了这是?”
“前两天进来的那个鄂州道台,用窝头把自己给噎死了。”
众人都喊着晦气,放下酒杯往外走。
李修对那人还有点印象,五十来岁挺精瘦的一个人,噎死自己,也亏他想的出来。
刚喝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大理寺少卿找了过来:“李修,听说你会青囊经。”
“不会。”李修不打算给自己找麻烦。
“治好了让你回家过年。”少卿看样子挺着急。
这个可以有。
“那我就会了,解刨尸首这活仵作也能干呀。”
少卿一瞪眼:“谁说他死了,喘不上气来憋着呢。你快去,救过来就回家过年。”
李修扔了碗就跑,这种呼吸道被异物卡住要的就是争分夺秒,晚了真能大脑缺氧把自己憋死。
少卿拎着袍服下角使劲的跑也追不上他,累得呼哧带喘弯着腰直咳嗽。
冲进了对面围了一圈人的小院,分开了人群,就见到了躺在地上脸色发紫浑身抽搐的道台。
旁边一个仵作正给他按着胸腔想把窝头挤出来。
道理是对的,方法错了。
李修过去就把道台从后背抱了起来,双手握拳狠狠勒住了肋骨下边,一条腿插进了他的双腿之间,使劲的挤压起来。
这招,后世不会用的都大有人在,更别提现在了。
一下两下三四下,五下六下七八下。
李修冲着发呆的仵作喊了一嗓子:“砸他的后背!”
仵作一激灵,伸手握拳就在道台背后狠狠的砸了一拳。
“呕”一块小儿拳头大小的窝头从道台嗓子眼里跳了出来。
李修把他放回地上,指指那窝头:“我说各位大人,你们就不怕这些犯官们拿着窝头砸死你们啊。好家伙,地上都给砸一坑。”
少卿从后边给了他肩膀一拳:“费什么话,都跟你似得顿顿有酒有肉,我这大理寺不成了食肆酒楼了吗。主簿,明儿记着,给他们也弄顿饺子吃,我看还能噎死吗。”
众人哄笑,噎死不至于,撑死还差不多。
看着人也没事了,众人也就散了,至于他是故意噎死自己还是被噎死的,没人现在关心,大理寺的办事风格就是有罪没罪一切听皇上的。
查证给都察院,定罪给刑部,大理寺卿就这个风格,简约而不简单,深受朝堂的一致好评。
要那么多弯弯绕干嘛,不会做官的才想那么多呢,会做官的就一个标准,上面说什么都算,下面我说什么都算。
少卿还特意的嘱咐他几句:“别出去瞎说啊,回去吧。”
“那我初一去您家拜年去。”
“呸!初一大朝会,我四品少卿得去天坛,你个从七品的芝麻官就是出去都没资格。没空!”
七品以上才能参加朝廷的新年大典,李修正好卡在那儿去不了。
李修愣是无可奈何,你官大你有理,找到主簿要了自己的腰牌,这才摸黑出了大理寺。
出去就后悔了,他不认识路。
陆侍郎带他回京城后直接就给塞进大理寺了,他根本不知道林府在哪。
想着回去问问道,狱卒喊了他一句:“别回头大人,赶紧走着。也就您了,别人想回家想疯了都不成。”
也是,他就还剩不到一个月的刑期,加上林如海没少跟大理寺卿唠叨,林黛玉又刚送的年货,可不才有的优待。
不合规矩?
嗯...这个就不说了。
正是晚饭的时候,冬天天也黑的早,李修奔着灯火璀璨的地方走去。
找了一辆拉脚的马车,往车上盘着腿一坐说什么也不下来。
“给你个窝头吃,别耽搁了我拉活儿。”
李修瞧瞧自己身上,自己也乐了。进去一个多月了,就这么一身棉袄裹着,也没地洗没的换的,可不都黑中带亮了吗;再加上蓬头垢面的形象,说自己是丐帮的准有人信。
“谢您的窝头。我倒是刚喝了碗羊肉汤。劳您驾,荣国府知道在哪吧,我去那儿。放心,去了就有钱。”
车把势吓一跳:“就你还去荣国府呢。”
“嗯,怎么了?”
“嘿爷们,我可上有老下有小,万一您不想活了去找国公府逗咳嗽,可别牵扯上我。”
李修哈哈就笑了,把自己的腰牌扔给他:“瞅瞅这个,这下不怕了吧。”
车把势扑通就给跪了,那是一个龙禁卫的牌子。
舒舒服服的坐着车,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车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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