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远山忽然出现,让孟窈错愕又惊喜。
她拽着书包带,飞速朝孟远山跑过去。
孟远山在车内欸了声,注视着她,笑着说:“跑慢点。”
孟窈停在驾驶位这一侧,隔着车门叫了声爸爸,昏黄的路灯映出她亮晶晶的眼。
“你怎么突然回来啦?”
孟远山指了指副驾驶,说:“先上车。”
孟窈坐进车内,孟远山关上窗户,车内开了暖气,暖意融融,孟远山问:“不冷吧?”
孟窈扣上安全带,摇摇头:“不冷。”
孟远山这才回答她:“最近没什么事,休息一周,回来看看你。”
孟远山打着方向盘,调转方向,驶离学校,关心道:“听妈妈说你感冒了,好点了没?”
孟窈说:“好很多了。”
说到这个,她兴致不是很高。孟远山转头看她一眼,笑着问:“怎么了这是?”
孟窈手指缠在安全带上,转头看窗外,张了下嘴却又一顿,说:“没怎么。”
她没说,孟远山也没追问。
孟远山是做建筑工程的,常年在外,见多识广,各方面都能聊一点,他挑了几件趣事说着,孟窈被逗乐,心情显而易见地好起来。
回家的路程很快,到了小区楼下,孟窈抬头望了下五楼的方向,收敛了笑意。
她动作有些磨蹭,半天才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
回到家,宋兰正坐在沙发上叠衣服,茶几上切了一碗哈密瓜。
听见开门声,宋兰抬了下头,目光掠过孟窈却没说话,而是跟孟远山说:“你行李箱我给你放房间了。”
孟远山应了声行,孟窈往卧室的方向走,孟远山在身后叫住她:“窈窈,要不要先吃点水果?”
孟窈回头看了眼,宋兰坐在沙发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孟窈其实不太想吃,却还是没能忍心拒绝孟远山,又返身回去。
她在客厅待了十分钟没到,借口自己还有作业没完成,回了房间。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不知道孟远山说了句什么,孟窈依稀听见宋兰在外没好气地对孟远山说:“懒得管她。”
孟窈抵在门后,抿着唇静静站在片刻,才走到书桌前从书包里抽出作业。
过了会儿,房门被敲响。
孟窈举着笔,听见门外孟远山的声音在问:“窈窈,爸爸可以进来吗?”
孟窈继续在椅子上坐了两秒,放下笔,去开了门。
孟远山拿了杯牛奶,递给她,孟窈接过向后退开一点,孟远山走进来。关门时孟窈往外看了一眼,宋兰已经不在客厅了。
孟窈将牛奶放在书桌上,孟远山在她床边坐下,一副想要促膝长谈的姿态。
孟窈内心有些抵触,却也没说话。
她眼神黏在课本上,看似投入,但实际看不进去一个字。
孟远山似乎也在斟酌如何开口,孟窈等了片刻,孟远山终于出声,话题却又围绕着她的学习情况。
孟窈意外,也不由自主地有些防备,孟远山提出的多数问题她都是简单作答。
孟远山常年不在家,显然并不适合充当缓和家里气氛的那个角色,说了一堆都跑题,后来索性也放弃了,站起身让孟窈早点休息,结束了这场谈话。
孟窈抓了抓笔,也暗自舒了口气,“嗯”了声。
她正想抬头跟孟远山说晚安,却见孟远山迟疑了下,站住,临出房门了转头朝她温和笑了笑,说:“窈窈,爸爸常年不在家,妈妈很辛苦,你多体谅她。”
这句话其实没什么问题,语气很平和,没有任何指责的意味,但孟窈听着,控制不住地涌起一阵委屈。
她急忙低下头,想掩盖那一瞬间的鼻酸。
她没有应孟远山的话,低着头显得很倔强,孟远山有些无奈,离开了房间。
等房间内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孟窈情绪才袒露出来。
她趴在书桌上,妄想将眼眶里的湿意逼退,却没能成功。
前两天发的那场烧似乎短时间内痊愈不了,生理上的难受转移到心理上。
发烧那天孟窈整个人从下午开始就不太对劲,她起初只是以为感冒有些加重,没放在心上,还是宋思绮无意间碰到她,才发现她体温升高,像是发烧的症状。孟窈不是寄宿生,又刚好在上晚自习,宋思绮跟老师说了之后,沈禾宜想了想,没送她去医务室,转而联系了宋兰,让宋兰直接来接她回家去看医生。
孟窈其实一直都知道她和宋兰之间的相处方式和大多数母女不大一样,她们之间冷淡没有温情,但孟窈不知道在孩子生病这件事上,其他家长的做法是否和宋兰一致。
宋兰来学校接她时很不耐烦,她笑着同老师礼貌道谢,转过身对孟窈却是一张冷脸。
她走得很快,孟窈身体不舒服,落在她身后。
从始至终孟窈没有得到她口头上的一句关心,只有责问。
她嫌孟窈体质差,耽误了学习;责怪孟窈衣服穿得少,晚上一定踢了被子;又说孟窈浪费她时间,不懂体贴大人。
十六岁,孟窈自认没有强大到能不受言语影响的境界,她还处于会被轻易一句话刺伤的年纪。
也许是在生病,情绪比平时更敏感,思想也更容易钻进牛角尖。在宋兰漠然的背影里,孟窈觉得她的存在,也许对宋兰来说,只是一种负担。
宋兰言语之中对她有一份深深的厌弃。
这件事孟窈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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