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野猪王的骨气只剩下这一波了。”
江映雪略带戏谑的问题,这种明知故问的刺痛,得到的却是白宁如此淡然的回应。
似曾相识的盲目自信,令人费解的盲目自信。
可是这种自信经由大量结果的印证是可信的,这种在格局上的差距,使得江映雪再次轻笑出声,带着些许的自嘲。
他们都处于绝对的危险之中,但是她却从未准确的猜透过白宁的内心。
这个总是喜欢将各种计划埋在心中,但又能够准确控制场中局势的男人,真是如谜一般的存在。
“你这话,总不能又是一种猜测吧。”
莫名其妙的,江映雪的内心在这种话语的安抚下竟然安定下来,就仿佛,白宁的话语具备无限的可信度一般。
她的后续质问就像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透露着几许轻松的味道。
“如果那只体型最大的初代种是野猪王,那么它今晚就会死在这里。
如果不是,那就说明这只野猪王异常的惜命,根本不可能让自己涉险。
再者,巨型驯鹿在这片森林之中难道只是一盘散沙吗?
野猪王驱赶了这么多的巨型驯鹿充当炮灰,它总要为自己的肆无忌惮付出一定的代价。
野猪王的处境也是危机重重,略显自顾不暇。
更何况,上次两百公斤的爆炸对它也是一个巨大的教训。
如果情况不对,我们只要放出几匹驮载物品的马匹出去,上次吃了大亏的野猪王一定会被再次惊走。”
白宁的回应依旧平淡,就像是已经完全看穿了野猪王的心思。
又或者说,在与野猪王的较量之中,白宁已经彻底摸透了野猪王的心性。
在白宁此时的既定认知之中,这只野猪王不过就是一只狡诈且贪生怕死的废物,急于报复却又仅止于表面的报复。
换做人类的视角,这只野猪王不过就是一个色厉内敛,外强中干的顶级废物。
所以,白宁此时的自信,完全来自于这种心理层面上的优越感吗?
“说得也是。”
江映雪淡淡的回应一句,毫无反驳的欲望,也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点。
就算野猪王并不如白宁所预测的那样外强中干,营地之中依旧有一搏之力。
以白宁的性格,他绝对不可能会盲目的自信,一定会为这种最后的手段提前谋划。
像上次一样诱导亡命徒们抢马,似乎很难再次实现,那么,如果真到了那关键的一步,白宁又会以怎样的手段投送出这一百多公斤的高爆炸药呢?
第三轮的集团冲锋很快,像是一种决死的拼搏,炸药的引爆速度更快,本就是设定好的预埋地点,就算不在核心炸点,边缘区域遭受的联合冲击波也足以致命。
先前被炸翻在地的巨型野猪已经全部归于寂静,新生代的重伤野猪延续着场中的哀嚎阵阵,就好像从未发生过第三次爆炸一样。
“命令拿重狙的杀掉那些哀嚎的野猪。”
白宁吩咐一句,伯新山拿着对讲机传达了他的指令。
一连串沉闷而悠远的重狙枪声响起,营地四周的哀嚎之声彻底断绝,整片密林重归于绝对的寂静。
这种透露着浓郁血腥味的死寂,仿佛是一块能够吸纳一切的黑洞,将这里的所有声息全部吸纳干净。
营地四周的炸药就是亡命徒们帮着铺设的,连续三轮的爆炸让他们都知道营地四周已经没有了任何依仗。
此时,他们所能凭借的,只有手中的枪械,可是这种东西,真的能够给人带来涤荡人心的慰藉吗?
或许,只有无限的聚集,才能在人群的抱团之中获取那最后一丝的温暖。
“赌命,现在才是名副其实,你真的已经做好准备了吗?”
江映雪的这句询问冰冷清澈,更像是一句自问。
死亡,人人都能预想,但真正面对的时候,又有多少人能够步履从容?
如果白宁并未赌命,那么营地唯一的翻盘希望就是那仅剩的一百多公斤的烈性炸药,可是这些东西非马匹不能运载,白宁到底会通过什么样的方式将其给投送到野猪王的身旁。
“我们赌赢了,野猪群已经退却了。”
白宁淡淡的回应一句,略显疲惫的身躯朝着自己帐篷所在方向走去。
面对这个莫名其妙的回答,江映雪刚想要询问为什么,眼角余光突然瞟见从帐篷之中走出来的果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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