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莺时觉得奇怪，从前她要去常胜的必经之路上等着，才有机会见到他，可如今，她在御马监日日都能见到他。她喂马，他就在一旁看着，她若是抬眼，他便负着手慢悠悠走开，在她不注意的时候，悄无声息又转回她身边来了。

杜莺时问，“常将军，如今御马监也归你管了么？”

常胜，“没有。”

“没有为何日日待在御马监？”

“……”

“不会是来看我的吧？”

“……”

“你喜欢我？”

“没有。”

“那是为何？”

常胜，“因为……”我领了差事，要监视你。

“因为什么？”杜莺时嗤笑一声，“说不出来了吧，分明就是喜欢我。”

常胜脸红脖子粗，“我没有，你不要胡说。”

杜莺时朝他勾勾手指，常胜不明所以，凑过去，却不料杜莺时飞快的在他脸上啄了一下。常胜完全傻了，微张着嘴，直愣愣的看着她，“你……”

“脸红成这样，还说不是喜欢我。”

常胜嘴唇发抖，“你你你……”怎能如此轻佻，如此……不要脸……

杜莺时歪着头，眨巴眼，学他说话，“我我我……怎样？”

常胜是个正经人，被杜莺时如此戏耍，又羞又恼，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愤愤的一跺脚，背过身去，来个眼不见为净。

杜莺时笑弯了腰，轻轻推了他一把，“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常胜吭哧吭哧喘着气，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转过身说，“我来御马监，不是为你，我是来看飞雪的。”

“飞雪是我带来的马，我自然要来瞧瞧它。”

杜莺时手上的动作一滞，直起腰，把铡了一半的草扔下，“我倒把这茬给忘了，飞雪既然是常将军的马，常将军亲自服侍吧。”说完，拍了拍袍子上的草屑，甩着手走了。

“……”

常胜觉得这差事没法干下去了，他呆呆站了一会儿，袖子一甩，去了宸澜宫。

进门就跪下，“陛下。”

燕云恒抬眼，“怎么？”

“臣想回驻营。”常胜道，“臣出来得太久了，该回去了。”

“差事办妥了？”

“……臣无能，办不了。”

“为何？”燕云恒搁下笔，“起来说话。”

常胜站起来，气恼中带了一丝惆怅，“她是耍着臣玩的，并非真的喜欢臣。”

燕云恒轻轻笑了起来，“你气呼呼的跑来，就因为她不喜欢你？”

常胜一张脸红了又白，“陛下怎么也打趣为臣。”

燕云恒拍拍他的肩，“回去吧，朕准了。”

皇帝答应得如此痛快，常胜又有些犹豫，“陛下，九公主的事还没弄明白，卫俊已经离宫，若臣也走了……”

燕云恒笑道，“无妨，难道朕还让几个姑娘拿捏住了？她们几个进宫也有日子了，颇为安份，还替朕扳倒了庄家，不像有什么企图。”说到这里，他顿了下，“西泠盛行巫术，你可听说过能让人丢失记忆的巫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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