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让人去要他写的东西有什么用？”宝昌阁后院凉亭中，一大摞冰块堆在水缸里，一旁侍女手持团扇轻轻摇动，散出阵阵凉意。

赵康觉得还是热，自己夺了扇子过来扇风，动作略粗鄙，被赵敏儿瞪了一下。

“凡事麻烦你先自己动动脑子可好？”

赵康习惯了，脸皮很厚：“姐，我还是不懂。”

“你说每个人写出来的文章都会一样吗？”

“这怎么可能？”

“那不就行了，我就是想看看那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赵康点点头：“我好像明白了。”

“光明白不行，你说接下来要怎么做？”

赵康手里动作一顿：“这个……当然是听姐姐的了，出门之前我答应过母亲的，一切都听从姐姐安排，绝对不惹事！”

“混小子，这会倒是装乖！别在这里杵着了，你去前面看看怎么样了。”

赵康站起身来，指着宝昌阁大厅的方向：“那里面全是一帮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来之前名头都挺大的，一个个都号称身怀绝技，结果呢，看见台上漂亮姑娘跳舞眼睛都直了，哪里像是有本事的人，还不如那个什么神仙呢，我才不去……”

“你到底去不去？”赵敏儿一个刀眼，赵康立刻缴械投降。

……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

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

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

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

釉色渲染仕女图韵味被私藏，

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

你的美一缕飘散，

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杨临的嗓音属于较醇厚的类型，这首《青花瓷》被他唱出来不可避免地多了丝伤感的意味。

大约是曲调过于新奇，一开始李师师还尝试着去和调子，之后干脆放弃了。

“这是什么曲调，奴家从未听过。”

很奇怪的调子，填词也有些奇特，甚至有些地方有拼凑的嫌疑，但偏偏就算是这样，她竟觉得这曲子有种与众不同的美。

“调子是有些奇怪，师师姑娘可以试着一句一句和，要试试看吗？”

李师师毫不犹豫点头，抱着手中琵琶静心凝神，等着杨临唱。

杨临唱一句，李师师略沉思后便开始弹起琵琶。

两人很有默契，一句一和，竟然将整首歌配了下来。

“这是什么曲子，好生奇怪，还是个男人唱的？”

“从楼上包间里传出来的，好像就是二十万贯买走字帖的那个人。”

“到底是什么来头，从前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江湖上有这么一号人物？”

众人议论纷纷，耳边不断有歌声传来，他们跟李师师一样，虽然觉得这曲子怪怪的，但是听久了别有一番风味。

赵康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是李姑娘的琵琶，这歌是那人唱的？”

“少爷，好像是的。”

赵康听了一会后扭头便走。

“姐，那人在唱曲子。”

“什么？唱曲？”赵敏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啊，那曲子还很奇怪，我从来没听过这样的曲子，音调奇怪，词也奇怪，配上琵琶声说不出来的奇怪。”

赵敏儿眉头紧蹙：“你没弄错吧？他在唱曲？”

她还没见过哪个男子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唱曲的。

“没弄错，就是在唱曲子，你要是不信你自己去听。”

“真是个古怪的人。”

赵敏儿没自己去看，打发了身边的丫鬟去，回来的时候说的也是这番话。

“这人……”赵敏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等到李师师回来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她抱着琵琶意犹未尽，看见姐弟二人才施施然行礼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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