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云鲤脚步顿住:“你又来干什么?”
云绣扯了扯嘴角:“听说云淡明日便要走了,我母妃吩咐我送些礼物过来,也算是姐妹一场。”
她满脸都是不屑:“真无聊,浪费我的时间。”
如果云绣满脸热情,云鲤恐怕还会觉得有诈,可她满脸都是天生的尖酸刻薄,两人彼此相见生厌,一副多看对方一眼都晦气的模样。
云鲤反而放心了。
她退开一步:“二皇姐慢走。”
“哼!”
云绣刚想抬脚离开,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云鲤道:“你跟我来一趟,我有事告诉你。”
云鲤又不是个傻子!
她才不跟去:“朕忙得很,没空跟你闹腾。再说了——”她语气不自觉有些酸:“你有你的卫大人撑腰,朕才不跟太监斗!”
说完,她扬着下巴走过云绣,并肩时还故意把人撞了一下。
命大的东西,宁安王那个废物怎么还没杀了你!
云绣伸手就要去拉云鲤,可云鲤躲得飞快,扭身就进了云淡的屋子。
云绣气得跺脚!她看了看院子外头,发现没人值守,四周又黑黢黢的,想到胡国人凶残好色,害怕他们找到了这里,一时不敢多呆,赶紧回去了。
云鲤一推开门,就看到云淡正背对着自己,侧身躺在床上,而桌上放着一个礼盒,应该就是刚刚云绣拿过来的礼物。
“四姐姐?”
云鲤谨记着自己的男子身份,不方便走到姑娘家的床铺边上,只得站在门口轻声叫道:“四姐姐,是朕。”
云淡还是不说话,隔着远,又挂着床纱,云鲤看不清她是否醒着,也不知道她还在不在哭。
她回头看了看,云淡院子里没什么下人,不会有人注意,便又敲了敲门,扬声道:“四姐姐,朕进来了。”
烛影微动,她走到云淡床边:“四姐姐?”
身后有风响,飘来一股异香。云鲤心中一紧,还没来得及捂住口鼻,便认识不清地倒在了云淡身上。
砰的一声。
风停了。
……
胡国使臣回国的举动很匆忙。
为了送行,云鲤昨日就宣布取消早朝,文武百官皆站在城门口,欢送胡国使臣离开。
大雪天,天亮得晚,黑蒙蒙的夜里,几个年纪大的官员们互相靠着打瞌睡,还有几个在闲聊。
“叶相今日怎么没来?”
“他儿子丢到现在还没找到,哪里还有心思管胡国人!”
“你说是谁绑了叶侍郎?啧啧,听说是在宫里丢的呢。”
“嘘,我姐夫的弟弟的管家的儿子在宫内当侍卫,我就告诉你一个人。听说叶侍郎穿了太监的衣服私会后宫,给先帝戴绿帽子了!”
“啊?还有这等事!”
……
八卦是振奋人心的动力来源,在一些七零八碎的嘴里,迎来了今晨的第一缕阳光。
宫门已经开了,再过不久,皇上和掌印便会伴着那胡国使臣出宫,大家伙只用再坚持坚持,等到胡国人走了,云国的朝堂还是很安逸的嘛!
可一等二等,等到太阳都挂在树梢之上了,人呢?
人正在紫宸殿大发雷霆。
卫璋一脚将来宝踹得远远的:“你说什么?皇上不见了!”
来宝撞到八宝架上,疼的一句话说不出来。唐巧不停地磕头:“昨日夜里,皇上说要自己去劝四公主,不许奴才们跟上,所以……”
卫璋大骂道:“那皇上一晚上没回来,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唐巧只会磕头,不敢说话。
她早就习惯了听命于云鲤一个人,关于她的事情绝对不会透露给任何外人。
尤其是卫璋。
其实昨夜她也去找过皇上,但透着窗户,云鲤告诉今晚不回宫,就在此处歇下了。
唐巧当时也很惊讶,她还隐晦地提醒云鲤,告诉她身为男人应该避嫌,哪能和亲生姐姐住在一个屋里?
可下一秒,屋里传来的话惊呆了她。
“四姐已经知道朕的身份了。”云鲤隔着窗户告诉她:“姑姑,把周围的侍卫和宫人都调走吧,朕有些话要交代四姐。”
压下心底的惊诧,唐巧不敢再多问,只能听命疏散了附近的宫人。
可这些话,她是万万不敢告诉卫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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