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堂说出一个好计策,但小老弟却在迟疑。
杨镇还是有些智商的,他说:“我又不是秦桧。”
谢堂说:“你可是杨太后嫡亲的侄孙,就不能有点祖辈的勇气果敢,太后当年在没有征得先帝首肯的情况下,就能痛下决心,设埋伏槌杀当朝首辅,为大宋免了一场兵灾,如今只让你杀一个品小官,如何就不敢了。”
好大哥说的典故,杨镇当然知道,五十三年前,主战派的宰相韩侂胄发动开禧北伐,一败涂地,金国要求杀掉韩侂胄,不然就要南下攻宋,皇帝不置可否,韩侂胄还想再战,这时候是杨太后出面,与史弥远一起密谋,将韩侂胄杀掉,首级送到金国求和,这就是所谓的函首安边。
事后杨太后不但没受到皇帝的责罚,还趁势掌握了大权,后来又与史弥远一道废掉先帝定下的皇储,临时将现在的官家扶上皇位。
这两件都是能载入史册的大事,想起来就让人血脉贲张,姑奶奶一介女流能破釜沉舟杀掉宰相,我一个堂堂勋贵之后,杀个品小官算什么。
杨镇的眼神从游移不定转变为毅然决然,谢堂点点头,知道劝说成功了。
“把他骗到郊外杀掉,丢进西湖,没人知道。”谢堂说,“这厮从四川带来许多宝物,听说有一种仙药,服用了可以金枪不倒……”
杨镇说:“我用不着那玩意,大哥你需要?”
谢堂说:“我也用不到,我是说,那仙药值钱,十两金子一枚,那厮可赚了不少钱。”
杨镇一点就透:“等他回四川的时候,假扮盗匪半途劫杀。”说着还做了个切瓜的手势,眼神凶悍残暴。
谢堂说:“万一人家做了驸马,就留在临安快活了,你如何劫杀。”
“大哥的意思是?”
“趁今天,一不做二不休,把人杀了,也不用假扮什么盗匪,就堂堂正正的杀,让他死个明白。”
杨镇还是有些犹豫,暗杀和明杀还是不一样的,明着杀人,临安府是要插手的。
谢堂不得不临时给他上一堂政治课,讲讲现在的朝堂格局。
现在的大宋朝堂政治势力正处于一个新老更替的时期,就在去年还坐在相位上的丁大全和吴潜,现在全被贬退,贾似道上位根基不稳,军方依然是以吕德为首的军事集团,另外就是强大的外戚集团,以及赵家宗室集团,太学生集团等,目前没有谁能独霸朝堂,也没人敢不给外戚面子。
合川白龙是王坚一系,而王坚又和吴潜交好,属于朝廷的清流,贾似道的对立面。
“你杀了他,贾似道会感谢你,吕德会感谢你,官家不会责备你,唯一不开心的就是公主了,到时候好好哄哄就是了。”谢堂说,“不敢杀人,还是大丈夫吗。”
杨镇终于被激起了雄心,眼里乍现红血丝:“大哥,有宝剑么,借小弟一用。”
谢堂说:“就等你这句话了。”说着回身去堂上取了一把绿色鲨鱼皮鞘的宝剑来,抽出来,寒光似水,却不是双面开刃的剑,而是单刃斜锋的横刀。
“这是李存孝用过的宝刀,借给你杀贼。”谢堂说。
“谢大哥!”杨镇豪情万丈,杀气难耐。
谢府的管家走来,附耳说了几句。
“大哥,有事么?”杨镇问。
“宫里出了点小事。”谢堂说,“忠王殿下看的一个女官丢了,听说叫白柠,是公主身边的人。”
“白柠?”杨镇吞了口涎水,“我记得,是个绝色美人儿。”
谢堂冷笑道:“忠王殿下相的人,你就别惦记了,荣王府那边得伺候好了,将来你我的荣华富贵,都寄托在殿下身上。”
自古以来,立储都是皇家的大事,皇储之争是你死我活的政治斗争,忠王之前也有竞争者,是官家四姐的儿子,魏郡马的儿子魏关孙,那孩子聪慧机敏,于是就有人想让魏官孙顶替忠王做皇储,对外宣称是赵家血脉,毕竟忠王智商不高,还是侍女生的庶子,身份也不怎么高贵。
这场夺嫡之争的结果是,魏关孙很蹊跷的淹死在荣王府的花园水池里,而荣王赵与芮正是忠王的亲爹。
现在大局已定,忠王没有竞争者了,这个傻子再过几年就是皇帝,讨好一个傻子不算难,惹怒他也很简单,白柠就是试金石。
“大哥的意思是?”杨镇问道。
“皇城司探事司有我的人,探到白柠的下落,先报到咱这边来,你去把人提来,这个功劳算你的。”谢堂拍拍杨镇的肩膀。
杨镇鼻子一酸:“大哥,你真是我好大哥。”
……
张家别院,白柠正在对镜梳妆,月亮门外有人咳嗽一声:“白司苑,梳洗罢了么?”
是刘骁,白柠赶忙收起梳子,出门道个万福:“见过刘大人。”
刘骁心情不错,他终于见到钱了,张枢替他把逍遥丸卖了个好价钱,一枚十两黄金是什么概念!
一粒五十毫克剂量的万艾可市场价才四十多元人民币,大量拿货更便宜,即使是01克剂量的也不过十元而已,十两黄金大约三百七十克,按照国际金价合成十万人民币,这是两千倍的利润啊!
一箱子万艾可,其实也没多少,总共不过四十几盒,折算成黄金再兑换**民币的话,是千多万!
这买卖再做一回,刘骁就是亿万富翁。
人逢喜事精神爽,刘骁神采飞扬,英姿勃发,白柠见了不由感叹,虬髯客年轻没留胡子时,大概就是这副神态吧。
“白司苑想去哪里,我送你。”刘骁表面上是来送别,其实是来套话的,他猜测白柠不敢留在临安,外地也没啥亲戚,想必只能跟自己回四川,但这话得她自己说,不能主动提。
果然,白柠黯然道:“我自幼进宫,已经没有亲人了。”
刘骁扼腕叹息,其实心里美滋滋,正要说如果你不嫌弃……
“我不如出家了吧,青灯古佛,了此残生。”白柠想到自己凄苦的身世,眼睛含了泪,梨花带雨的样子让刘骁看了心疼不已。
见刘骁不接话,白柠心里暗道果然是个呆子,便接着说:“不管是出家为尼为坤道,亦或是远走天涯,我总要和公主告个别。”
刘骁说:“你要回宫去找公主么?”
白柠说:“大内是不能去的,走的匆忙也没来得及约定,但我和公主有默契,想她一定会去跨虹桥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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