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后,一阵狂呕,后来又喝了一碗小太监刘文端来的醒酒汤,方清醒了过来,他揉了揉有些发痛的头说道:
“朕今日喝多了,多亏你将朕叫了起来。算算日子,那个前去边塞给苏子岩传圣旨的传旨官,是不是也该回来了?可有他的消息?”
“回禀皇上,听城门那边传过消息说,传旨官张庭的确已经在今日进了城,只是进城之后,天便黑了,许明天上朝时,便能见到。”
云游将接到的飞鸽传书,据实禀报着。
“如此便好,朕也可以放心了,边塞与京城路途遥远,朕真怕途中出了什么问题。”
元祁说到这里,停顿片刻,接着说:
“云游,朕知道这段时间,委屈你了。因为上次朕命人责打你之事,你一直在记恨着朕。不愿意跟朕多说什么?朕其实真的很烦,朕现在终于明白了当年先皇的无奈。他明明那么喜欢朕的母后,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她。宠幸那么多女人,他心里一定也如朕一般苦吧!毕竟平衡各方关系,是每个帝王最艰难的一个过程。如今朕也体会到了,可是朕却一直做不到先皇那般,云游你能理解朕的苦吗?。”
“皇上已经做的很好了不是吗?云游从来没有怨恨过皇上,皇上当年还是云游的救命恩人,云游感激皇上。”
云游不带一丝感情,尽职责般接口说着。
元祁摇了摇头,脸上呈现出与年龄不相符的沧桑说道:
“你该知道,朕要的从来就不是你的感激。朕想要的是一个兄弟,一个无话不谈的朋友。朕想将心中的苦,说与你听。”
云游一听,急忙跪倒在地说道:
“皇上有兄弟,各地藩王都是皇上的兄弟,京城有逍遥王不是吗?他们都是皇上你的兄弟,如果皇上想续兄弟情,可以将他们全都招到皇宫来,你是皇上,一切都可以随身所欲,卑职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奴才,不敢与皇上称兄道弟,更担不起“朋友”俩字。”
云游的语气里,有着对皇上元祁深深的幽怨,元祁知道云游与他隔了心。
他摇了摇头,心想,云游终究不懂自己,便失望地说着:
“起来吧!便当朕什么也没有说过好了。”
元祁说完,埋头开始批阅奏折,云游抬头看着皇上元祁眉头紧缩的样子,终究心软了下来说道:
“皇上想听卑职说实话吗?”
元祁一脸茫然,抬头看了一眼云游,点了点头,示意他说下去,自己则没闲着,继续批阅着奏折。
“皇上刚刚登基,想得到各方支持,所以广纳嫔妃,这个卑职可以理解。可是皇上却将后宫形同虚设,不能做到雨露均沾,只专宠一个女人,甚至还是一名青楼女子出身,皇上让各路官员如何作想?还有丞相刘昊瑜的事,皇上仅凭一块玉佩,便贸然定其罪,会不会太过草率?皇上各方压力大,因为皇上要承担旁人所不能承担的,下达每一个命令,都要面面俱到,生怕有任何纰漏,这个卑职也可以理解。可是皇上你完全可以用心来感受一下。”
“用心感受?”
云游喋喋不休地说着,元祁重复的云游的话,抬头时,眼睛里便有了寒光。因为云游提了沐凌蝶的出身。
“是,比如淑妃娘娘,皇上可曾真正了解过她?”
云游突然转移话题,将其导向苏樱雪,元祁眼中寒光更甚,眼眯了起来。
自己前几天就是因为怀疑苏樱雪与云游的关系,才会下令责打云游。元祁不明白,云游怎么还敢这时候再提苏樱雪的事,甚至还提出沐凌蝶的出身。
“怎么?你对她很了解?”
元祁的眼睛眯了起来,语气瞬间冰冷了一些,如冰椎般询问着。'
“卑职不了解,但卑职却看的出来,淑妃娘娘她很善良,她将她自己的衣衫首饰全部都当了,换成了钱。买了一大堆看似没有用的药材回来,给各宫的宫女太监们看诊,因为宫女太监们身份低贱,无人理会。如此善良的她,若说她会做伤天害理的事,卑职不信……”
云游还没有说完,元祁勃然大怒,一拍桌子怒道:
“云游你好大的胆子,你兜兜转转说了一大通,不就想告诉朕,苏樱雪她是冤枉的吗?为了苏樱雪,朕曾俩度怀疑珍妃,还连请了两名太医,为珍妃看诊,可结果还不是一样?苏樱雪她就是一个大骗子,她只是在你的面前装清纯罢了,朕念及你的伤刚好,朕不与你计较,若有下次,再敢伙同淑妃说珍妃的不是,亦或者提起珍妃的出身,朕决不轻饶。
元祁眼中寒光浓厚,厉声怒斥着。沐凌蝶在元祁心中是神圣的,容不得任何一点玷污与怀疑。
云游深吸一口气,心想,刚刚还说是兄弟,是朋友,纯属扯淡,君就君,臣就臣,俩人的差距果然是天壤之别,只能无奈地说着:
“是,卑职多嘴了,是卑职想多了。”
“你……”
元祁指了指云游,刚想再说点什么?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小太监刘文走了进来,走到元祁身旁,与元祁耳语了几句话,元祁的脸骤然大变,怒喝一声:
“让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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