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重申一遍,我没有背叛组织!这次行动之所以造成这么大的损失主要是因为摩尔思那家伙滥用权力,胡乱行事!老东,你是了解我的…”
可对面的西服男并没有理会在监狱里狂怒的王唯独,他只是从文件包中掏出一件文件递给了他,严肃地说道:“这是上头对你的处罚。”
“死,死?”王唯独在看见上面的第一个字后便气得把那张纸揉成了团,甩在地上,“这,我做错了什么?”
“我说老王,你能改改你那烂毛病吗?是,你确实什么都没做错,不听指挥,撞自行动,勾结安德沃得,耍酒疯…可这些都是次要的,但就因为你没有及时支援摩队长,导致摩氏家族的三少爷身死三域,哎,现在老爷子要你死,谁能护你?”
“明明是那家伙作死,非把狼人引到自家据点里…”
“够了!你真的认为上面的那群人会在乎你的感受吗?不仅上头,银局那边也朝咱们这里施压,所以,今天,你必须死!谁来了也没用。”
老东掏出枪来对准了他,问道:“还有什么遗言吗?”
“呵…”王唯独忍不住轻笑了一下。“就算我留了遗言,谁会听呢?”
对方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想象中的死亡并没有到来,王唯独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
老东把空弹壳扔在了地上,收回了武器。“罪犯,已被我枪决,现王唯独听令,鉴于你能力出众,心系众生,故经议会决定,暂任你为灭狼特别行动组组长,专门处理三域狼人一事。”
“这…开玩笑吧?”“这是目前能让你活命的唯一办法。”
老东把象征荣耀与权力的金色徽章取了出来,在王唯独面前晃了晃。“你可要想好了,你现在不仅要为你自己负责,还要为数万的人命负责。万不可像以前那么任性,也不可那么草率,现在你的一举一动都关系着上万的人命!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知道!”王唯独没有为自己的性命而犹豫,他也没什么选择,在他心中,这是上天给予他的机会,他坚信自己一定会成功,数年的失败在这时被他忘得干干净净,他自信地抬起头来,一脸希望地看向房间里为数不多的阳光,啊,明天,未来如此美好!如此充满希望!人类,一定会在他的带领下胜利!
或许他不知道,正是这个回答,让他的一生都开始饱受世人争议...
“祝你好运,历史的罪人…或英雄。”他把那枚警徽放在了桌上,起身离去。“门我已经给你开了,自己走吧。”他打开了大门,门外的阳光像洪水一样冲刷了下来,六边形的徽章正闪着耀眼而又刺人的光芒。
当墙上的时针和分针再次相互拥抱时,亲眼见证这一切的齐语城主却不得不在医院的死亡通知书上签字,在三分钟前,他美丽年轻而活力四射的妻子连同他未来的儿子一同离开了人世。
他捏住自己掉落的银丝,眼中无尽的悲伤在哭诉:“天,你真的要让我孤独一辈子吗?”
他站起身来望向窗外,残阳,残叶,孤人…然而就在他悲痛时,他一直期待的手机铃响了起来。他的副手给他发来了如同轰雷般的消息。”城主,你救的那个孩子醒了。
他怔了一下,然后在手机上快速打起字来:“那检测结果呢?出来了吗?”
他在打字的时候甚至可以听到自己内心的呐喊声。可他越是焦急地等待,时间,就仿佛行走得越慢,快,快点回答啊,不要在这时候离线!
“腰部严重受伤,好在没有伤及内脏,但就他那体质来说这次可能会留下一点小毛病另外,在他血液里检测出了精神药物之类的违法东西,这可能会导致他精神失常和失忆,忘记自己最重要的人。”
“血液检测结果呢!它与目标样本匹配吗?”
“哦,正好匹配上。对了,你那样本哪来的啊?”
齐语关掉了手机,像卸下什么重担似的瘫在他身边的靠椅上。
他开始陷入回想,回想起当年他与他哥哥一同在学校里拼搏奋斗的场景,回想起他们兄弟两人一同在家里的各个房间里玩耍时要时的欢声笑语,回想起那个雨天。
按理说,那一天应该是他们家最辉煌的一天。
选民的选票像漫天飞舞的黄沙掩盖了他们家的家门口,而依照惯例,他和他哥哥之间必须要出一个输家。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就在当天拂晓的时候,他的哥哥便离奇地失踪了,留给他的,除了那满屋子的回忆外,也就只剩下,那张纸条了。
“与其踩着弟弟去接收金钱与权利,还不如去那破巷里寻找出路。”
他,齐语,齐诚的亲弟弟,在他哥哥出走的那天当选为首轮城城主。而他这个位置,是老爷子用自己毕生的积蓄买下来的,是他用他事哥哥的离去换来的。
他在这里坐了二十年,也孤独了二十年,曾有无数的学生带着他们的合格证书向他报到。也曾有无数的女人带着她们的美貌来骗走他的感情,他没有朋友,因为他这种身份的人,交友是要与利益挂钩的,他在他哥哥离去后便厌恶了利益,与其在金银上伪笑,他宁愿坐在办公室里工作。
他想卸任,卸去这靠打击暴乱而赢来的荣誉,卸去如今他所拥拥有的一切,可那天,有个自称齐诚手下的小孩过来找他,他甩给了自己一张照片。
“齐诚已死,只留下一个孩子,可这个孩子目前正在被调局囚禁,我希望你把他救出来,带他,离开这里…”
他像疯子一样保住了那个孩子,这一反他平时的风格。
那是他唯一的希望。
昨天他亲自去看望了自己的亲哥哥——他被埋在一块麦田的边上,不远处,他们的父亲睡在那里,他一个人孤独地感受着秋天孤独的风,连野草都在嘲笑他的孤单。
“害,至少比以前要好多了,不用,乱找了…”他喝了几口水,手机在他需要文静的时候又吵闹了起来。”
“喂?”
“城主,这你得过来一下了,眼下这情况我可应付不了。”
“那边出什么事了?”
“调局的人好像要过来闹事,嗯…目标是谁我也不确定。”助手看着楼下那几位横气十足的黑衣男子,远远地唾了他们一口。“先拖住他们!我马上赶到!”齐语将手边那份盖过章的文件收拾了之后,拿起便冲出了门外。
薛不过将手放在电闸上,一把拉了下来,“我可不想管这些破事,我只是一名负责跑腿的普通人罢了。”
老戴像往常那样蹲在局后面的那块草块上,点燃了手中的烟,静静地看着自己嘴边的白烟跳舞,正午的太阳光照在他白了的头发上,老去的烟灰又落在枯黄的野草上,他不禁叹息:“人生,何尝不是吸一口烟的事呢?爽了几年,却要用余生的几十年来回想和落寞…”这些天,他拿出了那些以前自己都不敢动用的文件,迫使上面的人没有像疯子一样将黎曦处决掉,也算是,保存了一点希望吧。
她那位伟大的父亲…唉,竟然连一句话都没说,继续放任他的女儿在危险与死亡的交界区横跳,也不知他怎么想的。当然了,自己顺手也把代理局长的位子拿了过来,他可不想再看见一个傻子带领一群傻子去送死了。
他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他同时也知道上面的人在想什么,要是在这几天内他们没有把狼人的尸体像晒干肉一样挂在大街上供人们唾骂,那么被口水淹死的就只有他们了,当然也有可能会被乱枪打死。
首轮城现在已经变成了棋局,而最终最有可能发生的结局,就是棋盘被掀翻。他就这么想着,思考着怎么更快速地破局,然而,他兜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怎么了?”
“老戴,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我话费有限赶紧说。”
“好消息是那个新来的醒了,坏消息是那群调局的狗来了,嗯,我好像已经看见他们要把黎曦带走的画面了。”
“想办法拖住他们!我马上带人过去!”老戴掐灭了手中的烟,马上扔地下踹了两脚,向局里跑去。但那边的人却马上不乐意了,“怎么又让我干那活儿啊?”可出于命令,他不得干不把商标的鸭舌帽戴上左手抱起那摞刚没收的广告单,右手把手机上的图片换成二维码“也不知道他们家的孩子上没上高点。”他按下了电梯,但电梯屏却突然黑了。
“靠!这什么破电梯,几年没修了?”
“队长,这电梯好像不能用,咋办?”
为首的黄牙队长瞟向了被层层灰尘与杂物封印的楼梯,迟疑了一下,但对奖金的渴望直接盖过了对肮脏的厌恶,他大手一挥,带头向楼梯走了过去。虽说迈向楼台阶的另一脚不幸踩空了。“笑什么笑?还不快去前面开路?”
一时间,楼梯里热闹得像开了场骂娘聚会。
正当众人一身子灰从黑暗阴险至极的楼梯里爬出来时,那位闪着玫瑰花色般目光的女人已经站在了他们面前,一脸冷酷无情,但黄牙队长以为她纯粹是看热闹的,便要摆出凶狠的嘴脸表要去吓她,谁知她也不含糊,上去就是一脚,直接让众人滚回了梦开始的地方。
“医院禁止大声喧哗。”
她淡淡地拍了拍手,随即走向了洛夜的病房,但门口的那位老哥可不会任由她自由进入,他一把拦住,“干嘛的?”他故意放开了嗓子,让众人都望了过来,她捏了捏拳头,不想让病房中的人成为众人的关注点,便转身走进了隔壁病房。“看错牌号了。”
薛不过瞥了一眼刚亮起的房灯,刚想再说些什么,大厅里的骚动却又突然吸引了他的目光,在看清来者是谁后,他又连忙冲下楼去。
齐语来了。
他的步子很慢,但脚步声却如同鼓声一般响在那群调局队员的心中,给他们一种说不出口的压迫感,从他脸上不难看出他忍受的孤独摧残之久。
黄牙队长的脑中突然冒出一句话:“三域人狠齐老虎,八域话多白眼狼”。
至于在一旁的众人则都闭上了嘴,他们对这位老城主既尊敬又畏惧。他那如同老树孤鸦的形象与他那档案上一排的成就明显天生一对。所有人都没有动,谁都不想动,就连当年横扫半片大陆的暴徒在遇到他后也被打到牢中织布去了,装备精良的暴徒们被区区小城城卫队打败了,他们光是人数上整整十比一的优势啊!
要不是当年他要给父亲守丧,估计上头的各位将军都能和他喝得称兄道弟。
“谁敢大白天的在首轮城乱抓人?”
身在异乡的队员们不禁想到了他们的城主,那个几乎求着帝都军来帮他们打败叛军的废物,那个在叛乱平息后还能把自己吹得天花乱坠的小丑。
还是队长站了出来,他壮着胆子说:“我们是奉命行事。”
“根据万城法,凡经城主确认并签置保护令所保护的平民,一律不受任何组织机构或个人的逮捕和非法侵害,违者,城主或城管理机构有权将其驱逐出城,情节严重者,杀之。”他的声音,像钟声般打在众人心上。
“你知道我要抓谁吗?”黄牙江长手中的土稀和成了泥。
齐语微微一笑,将手中的文件拿出来朝众人摇了几下。”还能是谁?除了那个孩子外,你们还想抓捕谁?”
黄牙队长揉了揉头发,该死,那个姓黎的是抓不了了,他环视了一下周围死盯着他们的观众,尽量挺盖了他的腰,开嗓子吼了一句“任务目标错误,收队。”后,便带人匆匆离开了医院,
出来后,仍有队员深感不安。“队长,我们真的就这么回去了吗?”
黄牙队长愣笑了一声,淡然地摇头说道:“唉,我们可能已经回不去了。我后悔…刚刚才认识到这一点。“那我们现在...”
“我们既然已经成为了弃子,那么就要发挥好自己最后的价值。走,去酒吧。”
在等周围的人散尽后,齐语才迈开步子走向楼梯,而他的助手薛不过正靠在一旁的墙上等他。“不愧是城主,气势不错。”
齐语不想再耽误下去了,他抬头看看了一眼各楼层,“几楼?”
薛不过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相反,他直接挡在齐语前面,冷冷地说道:“我劝你现在最好不要去看他。”
齐语怒了,他能明显感受到楼上的那间病房里有什么在呼唤着自己,而他自己等待这呼唤已经二十年了。每年,每月,每天,甚至每一秒他都在等待,此刻身处孤岛中的他看到了亲情的希望,而这个薛不过竟敢阻止他!他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怒喝道:“为什么!”
“城主,你冷静一点。”薛不过闻到了怒火在空中燃烧的味道。
齐语心中那头孤独易怒的巨兽正在拼力冲破他的躯体。“你叫我怎么冷静?”“你必须冷静下来,他病情报告上已经写得很清楚了,现在的他正处于一段精神失常期,失忆,发疯什么的简直是家常便饭,所以现在这个阶段只能靠他一个人来挺过来,任何人的任何出于好心或恶意的打搅能足以让他摔成碎片。你要是进去对他说一些不该说的话…”
“我只是进去看看。”
“得了吧,你以为你控制得了你自己吗?你那天疯成什么样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要不是我拉住你,你都能把医院的车给撞飞,行了,赶紧回去吧,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咋过的,那孩子三更半夜比狼人叫得都邪…”
就在薛不过趁机向城主报怨自己的午夜凶叫事件时,楼上的一众医生饶有兴趣地聚在一起讨论起了城主。
“哎,听说城主换过三十多个老婆,孩子都没有一个,你们说…”
“得了,私生子没得跑了。”“要我说啊,齐城主要钱有钱,要才有才,家里条件也不错,就是,那里软弱了笑…”
“去你的吧,要是你能和三十多个男人搞上,我估计你都要靠我们推着走了。”
“哎?那不是艾小梅吗?她今天不请假回家了吗?”“谁知道呢?但她也真是蠢,竟然主动要进那个疫神的房间,哎,听说明天那个守门的小哥哥走了后就要安排人去照顾那瘟神了,我们中谁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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