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久望着孟玄珩有些难看的脸色，心中升起一丝疑惑。

他方才有什么话说错了吗？主上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

难道时姑娘说答应了别人的要求，那个别人不是主上？

主上被绿了？

所以脸色才这么难看。

可是不对呀，那时卿一直待在宫里，平时身边能接触到的人就这么几个，除了主上，她还能喜欢谁呢？

若是宫里没有，难不成是宫外的？

这一瞬间，牧久感觉脑海思绪瞬间通明，怪不得，怪不得那时卿非要闹着出宫，还经常偷偷跑出宫去。

这……

牧久抬眸望着面前的孟玄珩，眼神里透着一丝同情。

他家主上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竟然爱而不得，还被人欺骗了感情。

孟玄珩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知道短短几秒内他在牧久心里的形象变了又变。

沉默良久，孟玄珩唇瓣微动，低沉的嗓音有些暗哑，“牧久，你说，我待她是不是真的很差劲，所以她才一次次偷跑出宫，想要逃离。”

牧久闻言快速地偷瞄了孟玄珩一眼，迟疑了一会儿说道：“那要看主上您是怎么看待她的。”

孟玄珩侧过身望着牧久，深邃的眉眼微蹙，浮上一丝迷茫与不解，“什么意思？”

牧久斟酌了一下用词，缓缓说道：“若主上只是把时姑娘当做皇室残余，当做傀儡，那主上待她已经算是不错，甚至是极好了。”

“但主上如果把她当做……心悦之人，确实有些不妥。”

孟玄珩怔愣了几秒后，眸子垂了垂，低声呢喃着：“心悦之人？”

他敛眸紧盯着牧久，声色悠然听不出喜怒，“你觉得我心悦于她？”

牧久立马俯身抱拳道：“属下不敢随意断定主上的心意，只是主上对时姑娘确实不似对一般傀儡。”

“若是换作以前，有这般不听话的，狠狠打罚一顿或者直接斩杀了，可主上您并没有这样，甚至……”

“甚至还开始反思是不是待她不好，您以前从未如此。”

孟玄珩望着牧久，眼睛眨了眨，又转头望着房间的方向，幽暗晦涩的墨瞳中浮上一丝清明。

要不是牧久提及，他都快要忘了，以前的他本就是心狠手辣、冷酷无情的。

可是在面对时卿的时候，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她的撒谎和逾矩，看到她受伤会觉得难受，看到她寻死想要离开会愤怒难过。

换作以前，换作是旁人，他断不会有这样大的情绪起伏。

如今种种都在告诉他，他好似真的对时卿动了心。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对时卿生出了这样的心思。

但时卿对他却是讨厌的、厌恶的。

他不想杀她，也不会杀她，可若是就这样让他放她离开，日后再也见不到，他也是不愿的。

可难道要一直这样把她关下去吗？

如果他真的这样做了，她以后只会更加厌恶他。

他也不可能一辈子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依照时卿的性子，她忍受不了没有自由的日子，是一定会想办法自戕的。

这一瞬间，孟玄珩脑海中闪过了很多的念头，却抓不住一条有用的，脑袋里乱糟糟的，让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孟玄珩再次转头望着斜后方的牧久，抬步走了过去，走到牧久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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