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子楚对嬴政这个多久不见的儿子本想说些暖心话。
奈何赵姬在旁像根菟丝花般的粘缠不放,也只好作罢。
他吩咐宫人们带着嬴政和白桃入主宫殿,就和赵姬携手相去。
这样看,倒真像一对普通的民间夫妻。
白桃也为赵姨感到高兴,她扯了扯旁边嬴政的袖子,“嬴政,你回家了高不高兴嘛。”
“高兴的。”
嬴政揉了揉她脑袋。
白桃也摸了摸自己的发顶,没感觉有什么不一样。
那他怎么老爱揉着自己的脑袋?
他现在个头蹭蹭蹭窜,手一搭就能揉到,再过不了一两年兴许就要弯腰揉自己脑袋了,弯腰的话就显得她这个狐狸精好没面儿。
不行,要帮他把这个坏毛病给戒掉。
白桃想完,有点不乐意的捂着自己的脑袋瓜,“不准揉了,再揉就长不高了。”
“多吃点就能长高了。”他道。
白桃想起以前阿兄也说过一样的话,眼神有点黯淡:“你怎么和我阿兄一样,阿兄也说我多吃点就能长个。”
嬴政发现自己勾起她的伤心事,垂眸看着她,冷寂的眉眼瞬间化开,方才见到至亲都没有的温情,在此时荡漾开来。
他牵起她的小手,一点点紧扣,“以后,我会是你的阿兄。”
“你是不是又想诓骗我喊你政哥哥?”
白桃歪头看他,此时的夕阳被揉进眼睛里,像是层浮光烁金。
嬴政垂睫:“称谓而已,桃桃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那我喊你政哥哥,你会不会高兴一点?”
“会。”
白桃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小表情,“其实你刚才不太高兴是不是,你在强颜欢笑,逢场作戏,你们人就是奇怪。”
嬴政没说话,只是又揉了揉她的脑袋。
“”又来又来又来。
白桃鼓着脸,瞪他两眼,在她自己眼里想必是凶巴巴的,像猛虎一样凶,岂料落在嬴政眼里,他伸手过来捏了捏她的脸颊,“桃桃,乖。”
白桃:“”
气不过的白桃,抽出手从他的袖子口里一路放进去,想挠他痒痒,要他好看。
没想到几番抓挠下来,嬴政连气息都没乱,霞光停滞在他的眼睫像是休憩的金线蝶。
白桃挠的手累,放了下来,未免有点丧气,“不挠你了,我手还累。”
嬴政抿唇,把她那只空闲下来的手,又放在手心里,好好牵着。
全程他没有说过几句话,由着白桃发着她的小脾气,有种溺毙的包容。
白桃被他牵着走到住处的时候,看着一排排的宫灯被宫人们点燃了起来,隔的远了,像是被风拢聚在一起,有种梦幻般的涟漪。
她扯了扯身边嬴政的袖子。
在他同时低垂着眉眼注视她的时候,白桃拿他袖子挡着脸,声音也不算大,“政哥哥。”
他的胳膊明显一僵。
白桃想撒丫子跑路。
嬴政蹲了下来,白桃有点不敢看向他的眼睛,那双眼睛白的如冰雪,黑的如乌云,里面的阴霾好似也被洗绦了。
“再叫一遍。”他说。
叫就叫,叫一次,也不怕叫两次。
白桃张口就来,“政哥哥,政哥哥”
嬴政一把她抱在怀里,“桃桃,我高兴,真的。”
小少年的怀抱是真的暖,白桃感觉像是呆在了火炉里面,她蹭着属于他的少年朝气和人皇气息,舒服的眯了眯眼,“你高兴我也觉得高兴。”
嬴政用力的把她抱紧了,不顾前面宫人的视线,好像这个世间,合该只有他们二人。
怎么会有这样讨心的人。
嬴政心想,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笑像是甘洌的泉水抚慰着他的旧伤旧痛,他只想把她抱在怀里,好好保护起来。
“走吧,桃桃,回我们的家。”
“好啊。”
嬴政说完,克制的把她放开,牵着她的手走了进去。
冬夜落雪,雪融春来,眨眼就是炎炎夏日。
这期间嬴政拜了太庙,认祖归宗,吕不韦正式成为他的老师,这种身份的认可,让他已经确立为秦国的嫡长子,秦太子。
但是宫中华阳太后的态度实在让人难以捉摸。
嬴子楚的次子成蛟只比嬴政小三岁,自幼就养在华阳太后身边,极尽宠爱。
可华阳太后在嬴政被立太子和赵姬被立王后的事情,表示出不闻不问的态度,任由朝中另外一派势力拔起。
也就是吕不韦嬴政赵姬捆绑的外臣派系。
成蛟的生母韩夫人为此还屡屡来闹腾,可她怎么扯着帕子哭哭啼啼也没用。
要说宫里的风向就这么变了,华阳夫人又对赵姬嬴政冷脸相对,从来没有赏过好脸色,甚至在明面上对赵姬讥笑嘲讽。
一句勾栏出身,一句担不得大用,又喷一句败坏王室风气,最后直接来一句卖身操业。
句句诛心,直接让赵姬难堪的站不住脚。
后宫和前朝的较量不说波涛汹涌汹涌,起码局势紧绷得一触即发。
在这种局势中,唯独作为秦王的子楚没有参与搅和。
其实嬴子楚在他国呆了几十余年的质子,一朝回国当上秦王,大多倚仗的就是华阳夫人和有真才实学的吕不韦。
导致他最迫切的需要就是功勋,只有功勋才能让他能够有发言的份量。
这功勋怎么来?
唯有打仗。
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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