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安王从朱雀门出了宫,步伐轻快无比,东张西望,看什么都充满新意。
他是真的许多年没回京城了,没想到京中变化竟然会如此之大,这边起了新楼,那里又换了铺子,道路似乎也比记忆中的宽敞许多。
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可比庙里冰冷冷的山水有意思。
见李羿出来,等在宫外准备接应的马车夫立即走上前去,替他披了一个厚披风:“王爷,我们回府吧。”
“你自己回去吧,我到京中逛逛再走,”
九安王探身从马车内勾出一个水葫芦来挂在腰侧,又拿了把折扇扇风,自顾自地去了。
路人很奇怪地打量着这个一身富贵的人。
虽还是春天,但日头好,白日里几乎没什么寒意,这人一边穿个冬日御风的披风,一边拿折扇扇来扇去是什么意思?
虽没怎么见过,但一看那装束便是惹不起的主,所以大部分人都只是悄悄斜睨一眼,然后便干自己的事去了。
九安王沿途买了一串冰糖葫芦拿着吃,一边往京兆司去。
京兆司府邸设在宫外,是天子脚下的衙门,虽然权力较大,各地错综复杂的命案都会送到这处理,甚至能干涉禁中之事,但衙门就是衙门,多大问题还能劳烦皇帝亲自出马?
今天他非逮到李殣一起射箭去。
走到京兆司门口,冰糖葫芦还剩下一半没吃,他叼在嘴里,伸手叩门。
片刻后,小厮过来开门,认不出李羿,见人竟然敢如此吊儿郎当地来京兆司,当即骂道:“谁家纨绔子弟,知不知道这里哪里?敢来这撒欢。”
李羿挑了挑眉头,饶有趣味问:“哦?你怎么看出我是纨绔子弟的?”
“难道不是?”
小厮上下打量九安王一眼,确定他没有什么能特别表明身份的东西,不耐烦道:“快说吧,来京兆司有什么事?没事我们这闲人免进。”
李裔“啧”了一声,也懒得解释了,直接把王爷令牌掏出来扔过去。
小厮接到说中,下瞥的眼神甚至还没彻底聚焦,整个人便瞬间僵住。
在京兆司看门这么多年,他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没见过?就因为确定面前这个从没出现在自己的记忆里过,他刚刚才敢那么肆无忌惮。
……这个王爷令牌。
不像是假的。
小厮蓦然瞪大眼,迅速在脑中把京中所有王爷都过了一遍,确定自己没见过的只有一位。
——那个三岁起就被送到千里之外灵久寺修行的九安王。
前朝皇后嫡出之子,却没有入主东宫。他的经历恍若话本般曲折且传奇,出生时狂风大作天地异象,送来了当朝第一位皇子,也送走了皇后的命。
九安王从此被冠上大不祥之名,又因体弱多病,三岁时被一个老和尚带到了灵久寺。
从此李裔隔绝尘世,据说只在新帝登基时回来过一次,但看完仪式便走了,又站在角落,得见他的人不多。
先帝昏庸无能,后宫里的破事随便拎一件都足够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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