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猛然起身,那张风韵犹存的脸上怒气冲天,厉声道:“来人!还不快将这个不知廉耻的贱妇给哀家拖下去!”
“哀家是当朝太后,便是宰相之职,也得给哀家几分薄面,岂由你一个小小的商户女在此放肆!”
她孝懿皇太后何许人也?
便是他魏廷潇见了她也不敢给她脸色,遑论她一小小的商户女?
想到此,太后沈千绵越发的盛怒滔天,皇帝仁慈,看在郝家的面对她宽容有加,她却得寸进尺!
若是让她得逞,阿柔的未来,沈家的仕途,通通得葬送在这个恶毒狡诈的女人手中。
“还在等什么?”
“还不剥去她的宫妃服制把这毒妇打入冷宫!”
皇后闻言侧身挡在了郝雨跟前,如此能挑拨皇室与郝家关系的良机,她怎能放弃!只是她到嘴边的话还是慢了郝雨一步。
郝雨跪在地上冷幽幽地说:“听闻,江南水患冲倒了不少民房瓦舍,流民无家可归,四处流窜,盛都的流民之患虽除,可逃窜到禹州、兰陵等地的灾民恐还有上百户之多,老弱妇孺尚难果腹,也不知朝廷派发的赈灾钱粮到了没有?”
“八九月的天气,说热也不算太热,说凉快却也没凉快到哪里去,若灾情未除再生疫病——”
郝雨跪在地上说得淡然,忽得轻笑着叹出一口气自截了话。
“且不说后宫不得干政,纵是贱妾有心相帮,只怕圣上也不愿招惹是非,徒生事端。”她自嘲般地摇头,“贱妾还是好好的做郝庶人,莫要操心这些才好。毕竟这朝堂还有陛下,还有丞相。”
郝雨面上挂着淡淡的笑,那笑落在庆德帝眼中,却叫他猛的想起一句话来。
人前纯善,背地阴毒!
……他果然没有看错。
不管她佯装的再好,骨子里依然还是那个阳奉阴违、唯利是趋的商人。
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他动手。
看着郝雨一副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样子,自顾自的就要踏出储秀宫的大门,庆德帝出言阻止:“慢着!朕有说要把你打入冷宫吗?”
“赌什么气,还不回来!”
庆德帝劝阻的口吻颇有些无奈,郝雨回眸亦是满眼娇嗔责怪:“陛下才是别赌气,为了一介商户女,坏了您和太后娘娘的母子情谊,与柔妃娘娘的青梅之情,岂不是更得不偿失?”
“论相貌,论才情,论背景,贱妾有哪一点儿能比得上柔妃娘娘?贱妾不过是空有些铜板罢了。”
“你给哀家闭嘴!”
太后对郝雨的嚣张十分的看不过眼,“你这算什么?用钱威胁皇帝?”
“威胁?”郝雨无辜的望向太后,“贱妾不懂,还望太后明示。”
太后的气不打一处来,别看她口口声声自称“贱妾”,可她那派头、那态度:知道的以为她是来当妃子的,不知道还以为她是特意进宫来教训她这太后的!
太后纵横后宫这么些年,还从没见过这种仗着娘家背景在宫中横行霸道的贱人,就是母族权倾朝野的魏淑怡在她面前都得装出一副乖巧孝顺的模样,从未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撕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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