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大惊失色,想要阻止也来不及了。
刺入尸体的小刀轻轻一挑,陈亚伦沿着皮下组织的纹路切开,露出失去血色的肌肉块。
陆婉也很震惊,没想到陈亚伦可以如此面不改色地进行尸体解剖,这在刑事科中也没多少人能做得到。
陈亚伦算不上面无表情,他只是忍着不适,迫使自己把注意力都集中某一点上。
除了在某些刑事报告上见过几张现场图,陈亚伦也是第一次零距离接触尸体。
切开肌肉纤维,一抹鲜红跳进了他的视线当中。
陈亚伦如释重负地丢掉小刀:“你们来看。”
李天和陆婉都低下头,贴近距离观察。
“这是什么?”
“一根……针?”
在肌肉纤维内部,包裹着一根银白色的针,银针很短,大约4cm,针头扎入血管,没有造成失血。
反而针头被肌肉挤压,几乎是嵌在了皮肤组织中,从而在外表看不到针眼。
“针头上沾有氰化物,当针尖刺入菲戈的体内,毒素发作,他在短瞬间窒息昏厥,倒地身亡。”
陈亚伦起身,宣布了分析结果。
李天抱着胳膊:“你倒是说说,针头是怎么插进他体内的?”
陈亚伦摊手道:“你只是让我找凶器,我的任务完成了。”
李天不满道:“你这是什么态度?对警方不准有隐瞒,把你知道得都说出来!”
陈亚伦察看掌机,任务没有结算,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配合。
“菲戈回寝室是几点钟?”
陆婉翻了一下报告说:“前天晚上十点钟。”
“每天都是吗?”
“不是,他上个星期排长白班,在遇害的前两天,他因为嫌回宿舍太麻烦,直接在办公室内搭床睡,为此被主管骂了一通。”
李天自作聪明地推理道:“凶手肯定趁那两天已经在宿舍内藏好了。”
陆婉否定他的推理:“楼下的宿管说最近没有可疑人员出入。”
“一个宿管的话怎么能信?”
“门口保卫科也是同样的答案,而且工厂围墙很高,顶部缠着两圈铁丝刺绳,翻进来是不可能的。”
李天有些气恼:“你老拆我台做什么?”
陆婉目光端正:“我只是实事求是。”
她又望向陈亚伦,不知为何她更相信陈亚伦能分析出真相,来自于女人的直觉。
陈亚伦说道:“我只提醒各位一点,这根针从菲戈的正胸刺入,说明当他开门后,针头来自于室内,并且推力很大,直接深入肌肉内部。”
“会不会是手持弩之类的?”陆婉也提出自己的看法。
“前提是室内真的有人,按照门卫和宿管的说法,如果房间里没人,要如何完成这样的手法呢?”
“说不定是提前设置好的机关弩。”李天异想天开,他自认为在想象凶手作案手法上颇有些天赋。
陈亚伦白了他一眼,眼神像看一个傻子。
陈亚伦走到宿舍门正对着的桌子前,桌上大多是一些凌乱的杂物,毫无规律,很符合一个独居男人的习性。
陈亚伦拿起一瓶白色液体,竟然有些眼熟,他曾在西岭村,童心家后院的土里见过一模一样的。
氟酯汀。
李天也上前查看,扫了一眼陈亚伦手中的药剂,冷哼一声:“又是个懦夫。”
“怎么说?”陈亚伦问。
“这种药我见得太多了,基本都是青壮年男子会偷偷购买,喝下去可以导致双腿麻痹,骗过体能检查,假装自己是一个残废,避免被征兵上战场。”
李天尽管不太靠谱,这句话倒是意外提供了一个很有用的信息。
怪不得童心父亲明明跑得如此快,体能优异,却没有被选上战场,都是这瓶药帮的忙。
但眼下这样的信息不能解答菲戈的死亡,陈亚伦把药剂放在了一边。
“这是?”
当他准备放回药剂时,发现桌子边沿有一个浅浅的痕迹,正贴着墙边,像是曾经摆放过什么东西。
因为这张桌子其他地方都沾满灰尘,唯独此处异常干净,说明这样东西放着有段时间,近期却被拿走了。
陈亚伦比对了半天,引起了陆婉的注意。
“是不是这样东西?”
陆婉拿出之前的圆铁片放上去,正好与桌子墙角的凹痕对应得上!
三人皆是一喜,但很快就糊涂了。
“这铁片后来是在哪发现的?”陈亚伦问。
“在死者的脚边,距离门口大概十五厘米左右。”陆婉退回到门口,比了一个地方。
陈亚伦从桌边望过去,发现正好对应着门口的方向,中间距离不过一米。
“他死前拿走了圆铁片,这东西一定很重要!”李天从陈亚伦手里抢走圆铁片,仔细地观察。
他今天好不容易和师妹一同出任务,想着表现下自己,对陈亚伦各种挑刺,没想到被陈亚伦出了风头,于是暗下决心,抓准一切机会,展露自己的气概。
陈亚伦正蹲在地上研究,翻遍了床脚和床底,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陆婉关切地询问:“你在找什么?”
“还是那个问题,推力在哪里?”陈亚伦回答,但没解释在找什么东西。
“要我说,还是机关弩更靠谱。”李天强调,“用机关弩把这枚小圆片连带着针头一起发射出去,然后针头进入身体,圆片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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