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惟一行人快马加鞭,到达京郊的慈悲庵时太阳刚升起一丈高。
慈悲庵原本是个不起眼的小庵堂,荒僻破旧,十几年前被端淑郡主看中了这里清净,翻新重盖了一下,作为自己的清修礼佛之所。
虽然是庵堂,但雕梁画栋,家具摆设俱是上品,又有几十个下人伺候,端淑郡主过的不比陆府差。
陆惟到的时候,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吩咐其他人先退开,只留方墨。
你为救你师兄,去求过章家大姑娘?陆惟问道。
方墨头皮一紧,苦着脸告饶道:公子,我,我知道不该去麻烦人家的!可,可我当时真的是没办法了,求公子责罚!
她也未曾帮你,有什么好责罚的?陆惟说道,只是你去找过她,为何不告诉我?
方墨哪里敢再隐瞒,说道:公子,不是属下有意欺瞒您!我想着,章家大姑娘是我们未来的主母,她未能帮我,我在您跟前说,不成了说她坏话么!再说,我师兄也平安出来了,我就,就没吱声
我听说她不愿意帮忙,你在她跟前说了很多难听话,方墨,你胆子很大啊!陆惟冷声说道。
方墨如遭雷劈,立刻扑通跪下了,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激动的说道:公子,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在未来主母跟前说什么难听话!那天我跪下来求章家大姑娘帮帮忙,可她说我师兄是个扛麻包的,她一个名门闺秀如何能跟一个扛麻包的沾上关系然后她就坐上车走了,我真的没说什么啊!
陆惟皱起了眉头。
见陆惟不言语,方墨急急的说道:章那个谁可以作证!
起来吧。陆惟说道,我信你。
方墨站了起来,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委屈的眼睛都红了。
陆惟进到庵堂后院的时候,端淑郡主穿着褐色麻布居士袍子,长发简单的绾了个髻,正指挥着丫鬟们好好侍弄她种的花草。
母亲!陆惟喊了一声,上前行了个礼。
端淑郡主回头一笑,虽已年近四十,未施粉黛的脸上依然美艳端方,点头道:吾儿来了。
寒暄过后,陆惟将章毓莹送来的道袍让小丫鬟拿了进来。
有心了。端淑郡主瞟了一眼道袍,笑道。
下人立刻把道袍拿了下去。
我瞧吾儿好像有心事。端淑郡主说道。
陆惟犹豫了一下,良久说道:我只知道我自小与章家大姑娘定亲,却不知道这里面的因由。
端淑郡主笑了起来,又叹了口气,十几年前的事了,期间又发生了许多变故,陆章两家都败落了,不复曾经的荣光,同样都是没了能顶立门户的人,俱是陈年旧事了,这桩婚事最终就是你跟章家毓莹定亲。谁是章家大姑娘,谁就是你未过门的媳妇。
看陆惟沉默不语,端淑郡主关切的问道:可是跟她闹了不愉快?她得罪你了?
男人嘛,大气一些!端淑郡主笑道,别跟你老子陆德文学成一个样!
陆惟说道:章家毓莹知书达理,并无得罪我的地方,只是有时候觉得
只是觉得章毓莹行事做派并不如她表现出来的那般,让他心生失望。
但陆惟转念一想,他和章毓莹其实并未私下接触过,章毓莹人品如何也不能仅仅通过只言片语来断定。倘若仅仅因为几句话就认为章毓莹品德不佳,未免有失偏颇。
端淑郡主等了半天,不见陆惟有下一句,便知道少言寡语的儿子是不打算说了。
端淑郡主看着儿子,忍不住心疼,这些年我送你到处拜师学艺,在京城里待的时间少,其实就是想让你避开金家那小子。上次马球赛你赢了,他又发疯,逢人就把你骂的狗血淋头,扬言要打死你!
他打不过我。陆惟诚实的说道。
端淑郡主白了他一眼。
陆惟沉声说道:我不后悔,他侮辱您!就是时光倒流,重来一遍,我也会照打他不误!
端淑郡主拍了拍陆惟的肩膀,眼圈通红,十分伤感。
我并不是故意跟他过不去,马球赛他并未上场。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花大价钱从外地请了好手,还砸了几万两银子买我这一队输。陆惟解释道。
好手没发挥作用不说,几万两银子的赌资连个水漂声都没听见,在陆惟不知情的情况下,和金永康的梁子越结越大。
端淑郡主长叹了一声,金家是皇后娘家,如日中天,而我不过是前朝郡主,皇上于我只是维持着面子情分,留着我的封号和俸禄,展示他是个仁君罢了!
虽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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