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意弥漫，剑意苍凉。

徐泽缓缓抬手，手中圣剑高举。

那因他而浮现的天威，骤然消失。就连他自身的圣威，也是忽然收敛。

两者的消失，让徐泽看起来像个普通人。但周遭的古意，却是愈发浓烈。

徐泽缓缓斩出一剑，口中轻声呢喃：

“望古。”

话落，剑落。

看似朴实无华的一剑，却蕴含着一种无上威能，让整个世间于此刻定格。

上空处压下的玉玺，骤然停滞。

无论是乾坤圣祖还是他身后的圣人虚像，也是猛地一愣，如遭雷击。

就在剑落的瞬间，乾坤圣祖看见了一副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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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中。

天高地阔，彩霞漫天。

天生九日，大道自显。

有遮天猛禽翱翔于天际，也有如山凶兽，自海面探出脑袋。

有修士翻山镇海，也有修士摘星揽月。

苍凉气息充斥天地，万物皆似永恒，古老、沧桑。

“这是……古？”乾坤圣祖骇然。

据传唯有大帝，才能看破上古之秘。唯有帝宗、仙门，才能一窥“古”之奥妙。

可此刻的他，竟是看到了“古”？

还未回过神来，乾坤圣祖又是一愣。

因为只是看那“古”一眼，他自身便被上古气息所浸染。

明明他都未触碰到徐泽的剑，却又传来似连灵魂都被斩断的痛楚，不仅身躯开始被这“古意”吞噬，且生机也是逐渐流逝。

砰——

眼前画面崩碎，乾坤圣祖思绪回到现实。

他视线看向前方。

不知从何时起，那朝徐泽压下的翠白玉玺，已失去了原本的原色，变得暗沉、龟裂。

玉玺同样被古意浸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朽，最终化作漫天尘土，崩散开来。

随即乾坤圣皇又看了眼自身。

古意同样在他体内弥漫。

受其影响，他那本就苍老的面容，变得更加老迈。

他的皮肤开始坍塌，浮现出众多黄褐色斑点。

白发自行从他头上脱落，身躯也似被人抽干般，变得愈发消瘦，直至瘦骨嶙峋。

他腰部开始弯曲，一双浑浊的老眼内，满是惊恐、惧怕。

“你竟成功习得了那剑渊古剑道？借助‘古意’，让我寿命告罄，就如那花草一般凋零？”乾坤圣祖难以置信。

他早知徐泽曾出现在剑渊，也知以徐泽的剑圣身份，有极大概率能掌握那剑渊古剑道。

可他却没想到！

竟是如此之快！

竟只花了十年时间，徐泽便掌握了就连那女剑帝，也需百载才能掌握的古剑道！

上古功法、剑式之所以强，除了某些特殊效果外，还因能让掌握者，一窥上古天地之威，大道之能！从而引动“古意”！

上古天地无缺，大道完整，远非今日所能比。

也是因此。

哪怕是执掌这方天地的圣人，若没有足够底蕴，也是难以抵抗上古之威！

若被古意侵蚀，便会如他这般，在短时间内身死道消！

察觉到生机的流逝已到尽头，乾坤圣皇猛然转头，视线看向乾云的所在。

他有一秘法，只要付出足够代价，便能强行夺取他人寿命。

这等秘法，此前他从未动用过，因为圣人寿命悠久，没必要。

可此刻！他不想死！

因此他只得打起了自身子嗣的主意！指望用乾云的寿命，给自己延命！

对此，乾坤圣祖也没有丝毫心理负担。

毕竟他修炼万余年，早已是铁石心肠！

就如曾经乾云放弃自己的女儿般，认为只要自身不死，那一切都能推到重来！

可……

目光投去的瞬间，乾坤圣祖瞳孔微缩。

乾云早已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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