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为经脚边依次摆放着十几个调色盘,每个调色盘中都盛放着深浅不一的颜料。
不仅仅是调色盘。
他的衣服上、胳膊上、手背上,满头满脸都是粘着的颜料。有些是不小心蹭上的,有些则是他调颜料时为了对照不同的配方随手在手背上涂的。
这让顾为经整个人看上去甚至有点吓人,再加上他口中不停的喃喃自语着别人听不懂的颜料名称。
他甚至有点疯魔的感觉。
顾为经此时已经完全沉浸在绘画,沉浸在了宏大庄严的《护法礼佛图》的世界之中。
这种调色、对比、上色的工作他有一种和先人对弈做题的快感。
手边的颜料是数字,脑海中的的笔记是公式,而眼前的壁画上的颜色则是古代画工给出的答案。
这种一步步解题和答案相互映照的真的让他爽到了,脑海中的多巴胺分泌让他甚至都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处。
万籁俱寂,眼前只剩下了颜料、画笔和眼前的壁画。
“妈的,你他妈的是谁啊?”
打断他继续快乐的是一声粗暴的大喝,顾为经觉得有人在自己后背上拉了一下。
这让他差点将一道颜料涂到一边的金刚罗汉的脸上。
顾为经十分不满的转过身,就看到一個有些秃顶的中年大叔,他带着项目管理的胸牌。
“老杨?”
他终于从自己的世界中脱离了出来,认出了眼前人的身份。
老杨是曹老现在的助理,学美术出身,转行做了助理,也是这个项目工作人员的总负责。
别小看画家的私人助理,他们很多人都是职业的学美术出身。
有的是画家的自己雇用的,有的是签约的画廊给配的。
和经纪人不同在于,油画经纪人手下一般会有很多的画家,从成名大师到新锐画家都有。
但是,私人助理往往是只为一个画家长期服务。
如果一个画家足够有名,私人助理也会有不菲的收入。
根据合约不同,油画经济人和画家的私人助理加起了高的可能能占到一名画家总收入的抽成的七到二十个百分点。
老杨——他能在做到曹老这个level的大画家的助理,也算是这一行的皇帝了。
走到世界各地,无论香港、东京、巴黎还是wyn,都被人家画廊老板,艺术大亨杨老师,杨先生,monsieur.yang的叫着。
不说他能从曹老的合同中抽到多少钱。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他一分钱没有白打工,等到曹老百年之后,靠着积累下来的眼光、人脉和关系,有的是世界顶级画廊愿意开七位数的薪水请他做经纪人。
曹老下午礼完佛,就要来完成这幅十七号壁画的上色。
老杨习惯性的率先回来检查、检查绘画工具,把茶泡到和适的温度,如果采用的锡管的颜料还会用手简单的搓一搓颜料。
曹老使用的高档颜料很少会出现粉末和桃胶相互分离分液的情况。
但老杨是一名专业的美术助理,大到画展安排,小到衣食住行,他都习惯亲力亲为。
旧社会的名角大腕每天上台前都是有小厮照顾——单独照看茶杯的,专人照看着热毛巾的……
老杨不觉得自己的工作低人一等。
他拿着高薪,就是为了让很多生活自理能力是残疾人水平的画家,除了画画,一切都做到的舒心。
话说回来,要是顾为经有老杨这样的助理,田中正和陷害这种破事就绝对不会发生。
结果老杨一回到十七号壁画面前,就看到这样让他抓狂的场景。
”顾为经?“
以老杨的专业水准,虽然只是草草见过一面,但他并没有忘记这个之前引起艺术家们注意的年轻人。
“你他妈的在这里干什么?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他的嘴角抽搐,火冒三丈,张口就想要骂人。
艺术领域喷人是常事,而画家往往孤僻内向,被美术杂志或者同行喷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喷回去,而且破口大骂也有失风度。
这种时候就要老杨这样助理出场。
助理喷,经济人喷,线上喷,线下喷,喷的不爽还要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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