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头拍了拍胸口,目光落在人群中的江老二身上,开口道:“江家二娃子,你四弟至少也有点打猎的本事在手里,不知道你除了你这张硬嘴还有啥呀?”
人群里传出几声低笑,江老二感觉臊得慌。
“王、王叔,我不过就是说四弟几句,你、你咋还埋汰人呢……”
老王头眼神犀利,他以往只知道江家老二是个不中用的,但没想到,心思也不那么良善。
说来也是,若是良善,咋还会让早早一家净身出户?
他板着脸,冷哼一声,“现在是说正事的时候,不是掰扯你们那点鸡零狗碎的事儿!别搁老头子我这儿耍小聪明,谁要是再挑事,下次说事儿的时候就别来了!”
老王头这话说得极重。
但想在逃荒路上凭着威势领着这么多人,就必须拿出点狠话来,让这些人知晓,现在是他带着他们玩儿。
江老二和田癞子表情讪讪,选择了暂时不言。
人群复又安静下来,老王头轻咳一声,偷偷拿眼睛瞄了眼已经挤到最前面的小人儿,朗声开口。
“咳咳,我知道你们出来的时候带的东西都不多,这会儿有些人家已经捉襟见肘了,急需寻求帮助……但你们咋不想想,咱们那块地动,观前村就能好好的?”
“你们一个个说,有这个亲戚有那个亲戚,可观前村几十户人家,你亲戚就一户,你去找你亲戚求援,不说人会不会帮,能不能帮,咱就是说,其余那几十户对你,又会是啥态度?咱这几百口人杵人家村口一站,你们猜观前村的人会以为咱去干啥的?”
“况且,咱江源村也算是怀江一带的大村了,咱都得逃荒,观前村人就会在原地守着咱?”
老王头说那些可能性的时候,还是比较保守的,但还是让村民们沉默了。
在荒年,人情是不值一提的东西。
比人情更微不足道的,是人命。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人都不搁一块生活了,心还能在一起吗,姻亲在这时候能有多牢靠?刚才说得最激动的几个人纷纷在心里掂量起来。
不过片刻,有妇人最先遭不住,抽抽噎噎地哭了。
“我闺女儿自小就被我差遣着干活,当初为了二两银子就把她随便嫁了……早知道,我该对她好点……”
“我、我对我儿媳妇儿也刻薄……早些年,她娘家的人特意从观前村赶来替她撑腰……”
“我让我小儿子去给观前村的赵家当上门女婿,他估计恨死我了……”
江早早听着人群中不断传出的“忏悔”,心中毫无波动。
她下山之前,师父曾教给她最后一课,便是人性。
这是人身上最神秘的一样东西。
当你引它向善时,它不一定向善,当你诱它作恶时,它也不一定为恶……
当下的善念与忏悔,不能够完完整整地定义这个人的人性。
它复杂且难懂,两世为人,她也只是管中窥豹。
“我说,你们都想岔了,”老王头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语重心长道,“咱不是不去观前村,咱是得先把那里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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