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为何我就不能像大姐姐那般,拥有一段纯粹的感情。哪怕只是一段时间?”
程玉楼失神一般说到,却被杨氏猛地推出去。
程玉楼只觉得上一秒,她还在母亲怀里,下一秒她就被母亲突然一股大力,扔出去,再回过神,她已经被推到堂上,跌坐在地,手腕儿扶地,十分酸痛。
程玉楼不解的看着母亲,杨氏却一脸冷厉。
“我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女儿?”
杨氏可冷厉的目光看着程玉楼,仿佛再看仇人一般,又仿佛恨铁不成钢。
“从小我是怎么教你的?我跟先夫人的路,你要如何选择?是像她一样香消玉殒,还是像我一样笑到最后,成为人人敬畏都侯夫人!你自己做个选择!”
说着,杨氏伸出一指,指着地上的程玉楼,恶毒的话随口而来。
“你算是什么东西,难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若没有我几十年如一日的小意奉承,你会成为侯府大小姐?你比西院儿那个透明人还不如!”
说着,杨氏从主位上起身,来到女儿面前,蹲下来握住女儿的手,也不拉程玉楼起身,就这么似关怀,又似居高临下的说到。
“乖女儿,这世上没有女儿是例外,你也不会是。母亲都是为你好,乖乖的照母亲的话做,母亲保你以后,做个清贵的皇子妃。若是你动摇了,想要学程玉关那样,先夫人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
见程玉楼眼睛缩了缩,杨氏温柔一笑,将女儿揽进怀里,“娘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要多。男人,都有劣根性,你跟他们谈感情,最后的结果就是一无所有,只有收起感情只要得失,才是最后的赢家。你就听母亲的,耐下性子跟五皇子周全,别去计较所谓感情面子,知道吗?也别去羡慕程玉关,以后自然有她的下场。”
杨氏语气悠长。
“身位为娘的女儿,你怎么能为情所困,为一个男子这般神伤呢?你要做的,就是收回多余的感情,用计谋和理智,得到五皇子妃的位置。知道吗?娘会帮你的。”
程玉楼心神被击散,愣愣的看着母亲。
“娘,我听你的。”
杨氏满意一笑,“这才是娘的好女儿。快起来,快深秋了,地上凉。”
…
杨氏对女儿的“教导”,程玉关无从得知。
自从九月朔日诗会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再看到程玉楼那边的人和事,这三个月,只觉得过的是她回京以来,最心神畅快的时候。
“小姐,昨儿刚下了雪,您就要出去跑马,也太冷了些吧。”
流云一边给小姐拿出雀毛大氅,一边犹豫道。
程玉关站在镜前,接过流云手中的大氅披在身后,一边系脖子前的系带,一边无所谓道。
“放心吧,我穿了三层,还有一层毛皮,根本不冷。雪后千里一片白茫茫,待你见过那震撼的美景之后,就再也不会忘怀,以后年年,偶尔回忆起来,也是记忆中的一件幸事。”
流云听了,面上也跟着松快了些。
“小姐这么说,奴婢反倒有些迫不及待了。”
两人收拾齐整,一起出城。
城北草原,此时已经不见荒草,千里平原,白茫茫一片,只几颗歪脖子树,黑漆漆的点缀在千里白茫茫之中,仿佛一副活着的水墨画。
流云红彤彤的脸上一片震撼。
她看着程玉关,由衷的说到。
“也就是跟着小姐,奴婢才能感受这天地壮美!这会是我以后,一辈子的美好回忆。不然,奴婢这一辈子回想起来,怕只有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和人情纠缠。哪里能有这般让人从枯燥生活中躲避片刻得以喘息的景致回忆?”
流云的话,让程玉关心神开怀。
能将自己心之所向,介绍给同道中人,并获得他人的认可,对程玉关来说,也是一脸件让人心下畅快的事。
“好啊,你在这里自在,也不管我在苦等!”
突然,身后马匹嘶鸣的声音,打破了北城静谧的环境。
流云随着小姐回头,却看见四皇子策马而来,身后依旧只带着林荆。
“被天地美景所摄,一时忘记你还在等我了。”
程玉关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到。
李勉随着程玉关的目光看过去,见天地一素,几无杂色,只有天边几颗歪脖子树,仿佛水墨画中点睛一笔。
李勉又看向程玉关,见她眼睛中还残留着对天地美景的喜爱,忍不住道。
“不如你策马过去,我记下你的模样,回去将你画出来送给你。以后你回想起来,也不怕记忆模糊了。”
“真的?!”
程玉关惊喜,随之苦恼。
“可惜我画技一般,不能同样的回赠你。”
程玉关做事,下意识的就是要公平交换。
你为我作画,我若是能同样给你作画回赠,自然最好。
若是不能,也要想别的办法补偿。
“不如我一会儿,请你在明月楼吃锅子吧!大雪天吃锅子,想想口水都要掉下来!”
见程玉关猛地如此馋嘴模样,李勉忍不住一笑,
“好,你快去,然后咱们一起去吃锅子!”
程玉关闻言,当即不再扭捏拖延,夹起马肚便跑马出去。
天地广阔,程玉关的马从小跑到越来越快,程玉关也俯身马上,手上马鞭挥动,马儿越跑越快。
流云和四皇子等在原地,都忍不住呼喊小姐慢些。
片刻后,程玉关飞驰到哪几颗歪脖子树下,程玉关猛地勒马急停,马儿上半身仰起,程玉关抓紧缰绳,待马儿停下回转之后,面朝李勉的方向,遥遥的挥手。
她就仿佛在歪脖子树下打卡一般,挥手比耶,企图让李勉记住自己此时的模样,给她画下来。
殊不知,这天地一色,只有她策马离开的马蹄印,刚刚她在歪脖子树下勒马悬停的身影,更加让李勉记忆深刻。
又担心,又替她觉得畅快,那种感觉,深深地种在李勉心里,让他几乎想立刻画下来,永远停留在纸上。
可惜野外天寒地冻,不适合挥毫泼墨,李勉举起胳膊,冲远处天边一般的程玉关招手,让她赶快回来。
片刻后,又不想再等,干脆纵马而行,赶到程玉关身边,水墨画中,猛然又多出一排马蹄印,跟程玉关的并排,一起到歪脖子树下消失。
“回吧。你不是说要吃锅子吗?”
李勉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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